“您請進吧！”我提著婚紗的裙擺，閃到一旁。
進了房間之後，司遠桐默默地坐在沙發上，微微低著頭，看樣子像是陷入了艱難的思索。
“伯父，我進去把衣服換了，您稍等一下。”我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所以想給他一些緩衝的時間。
我去裏麵換掉了婚紗，走出房間時，我看見司遠桐正在拚命地吸煙。
那愁苦和滄桑的表情，和煙霧繚繞下的魚尾紋，讓我忽然觸摸到了一絲心酸。
幾十年後的司景瀾也會這樣的吧？
或許不會，雖然他們父子感情很好，但司景瀾身上的氣質與司遠桐並不相像，司景瀾冷漠而自負，而司遠桐卻儒雅而憂鬱。
“伯父，你喝水！”我接了一杯清水，呈到他麵前。
“謝謝！”司遠桐急忙掐了煙，伸手去接水杯，“你也坐！”
我規規矩矩地坐在他的對麵，等著司遠桐開始談話。
可是等了半天，司遠桐仍然沒有開口。
會是什麽事呢？這麽為難。
我索性也低下頭來，用手指緩緩地旋轉著手腕上的玉鐲，靜靜地等著。
“小若，對不起！”半晌，司遠桐抬起頭來，冷不防說了這麽一句話。
我一愣，“伯父，您……為什麽這麽說？”
司遠桐的目光落在我手腕的玉鐲上，我猜想他可能是對玉器懷著某些偏愛吧。
“噢，這是媽媽送給我的，帶著她，就像媽媽在我的身邊。”
“能不能……請你把她摘下來？”司遠桐的嗓音低沉如水。
我又是一愣，但還是照做了。
司遠桐小心地接過玉鐲，放在手掌上，一寸一寸仔細地看著，像是要把上麵的每一條紋理都記在心上。
“伯父，您對玉器有研究？”我好奇地問。
“對。”司遠桐勉強對我笑了笑。
“那您幫我看看，這玉鐲貴重嗎？”
“這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產自新疆和田，是玉中的極品。”
“怪不得，我媽媽平時都不舍得帶，隻是每年我生日那一天，她才戴上。”
“是麽，他是個好母親。”司遠桐將玉鐲遞還給我，又遲疑著問道，“她……沒有提過，你父親的事？”
“您……”我疑惑地抬頭。
司遠桐連忙解釋道，“請原諒，我剛才在門外聽到了。”
我終於明白了，原來司遠桐的反常情緒，還是來源於我的身世。
即使他再怎麽是一個通情達理的慈父，也回避不了所有父母的通病，那就是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找到一個完美的另一半。
顯然，在他認為，我是配不上司景瀾的。
然而，這話卻很難開口，所以才欲言又止。
我輕輕一笑，“伯父，關於我的身世，我從來無意隱瞞您的，就算你沒有聽到，我也已經決定向您當麵坦白。如果您介意的話，那麽我很抱歉，但是我無力改變這些，同時我也不會放棄景瀾。”
司遠桐的目光頓時僵住。
我站起身來，準備離開房間。
到了門口，我又回身說道，“在我心中，我媽媽是個很了不起的女人，我有她就足夠了。”
不等司遠桐再說什麽，我轉身走出了房門，一口氣下了樓，跑到了庭院裏。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