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錯,儒子可教也!”
那位粗腿家夥跳上湖岸,揀了一棵大樹,躺到樹底下歇息去了。
那些石硯大小不一,大的三尺有餘,小的小巧如煙盒,上邊墨跡累累,一看就是被石墨嚴重汙染了的。
憨喜和阿休一人一把刷子,左手持硯,右手執刷,幹起活來。
阿休一邊幹活,一邊埋怨憨喜:“憨喜哥,我看你就是憨。”
憨喜不吭聲,埋頭幹活。
“憨喜哥,你為啥總繃著個臉,你要不繃著個臉,說不定董大不會讓咱們來洗硯台。”
憨喜還是一聲不吭。
“憨喜哥,不是說來習儒修行的嗎,怎麽還叫咱洗硯台?洗硯台也算修行?”
“大概如同習字一樣吧,要想練出一手好字,須先從研墨做起。”
憨喜終於說話了。
就算道理是這個道理,阿休仍然極不痛快。
在善惡園,大概要數洗硯這活最苦最累了吧。不過,憨喜卻不這樣認為。他對阿休說:“其實,洗硯也沒什麽不好,你看這些石硯,一定浸透了那些鴻才大儒的辛勞與汗水,撫摸著它們,就如同與那些儒者們親密接觸。你不是想習儒嗎,就從洗硯開始吧。”
“對嘍,不光親密接觸,還有天地無拘。”
說這話的是那位粗腿,他又把一摞石硯扔給憨喜。“你們親密接觸,我去天地無拘。”
“豬玀!”
“豬玀?”粗腿心驚,“你說誰是豬玀?”
“你!你自己的石硯你不洗,要別人洗,難道不是豬玀?”
“喲嗬你個小兔崽子!”
說罷,粗腿跳上來,抓住阿休的衣服領子就打。
“住手!”憨喜喝道。
粗腿放下阿休,回頭瞅著憨喜,又一探身抓住憨喜的衣服領子。
“把手拿開!”
粗腿不肯。
憨喜放下手裏的石硯,伸手捉住粗腿的胳膊,道:“你的腿粗,可是你的胳膊不粗。”
“哎喲!哎喲喲!”粗腿突然大叫。
原來,憨喜像擰麻花一樣,將粗腿的胳膊擰了三百六十度,粗腿的整個身子,隨著胳膊的弧度彎曲下去,直至跪在地上。
“鬆開!哎喲鬆開!”
憨喜一鬆手,粗腿一個狗啃屎,跌在湖岸上,灌了一嘴淤泥,哇啦哇啦地往外摳著泥巴。
阿休在一邊拍手稱快。
憨喜也沒想到,他的手勁竟然這麽大。當時,他隻是憑著勇氣抓住了粗腿的胳膊。
之後,粗腿從地上爬起來,把憨喜石板上的石硯全部抱走了,抱回自己那裏。
阿休說:“去,讓我憨喜哥天地無拘。”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