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麵對白驍那咄咄逼人的姿態，老人哪裏敢半個不字，隻好下課後把白驍單獨留下，耐心回答他的白衣淘氣三千問，隻答得昏黑地，嘔心瀝血，最終甚至不得不以杜鵑泣血之態哭求白驍放他去吃晚飯，這才結束了這漫長的問答。
但是放過老人以後，白驍自己卻有些悵然若失，行走在夜色下的紅山學院，隻覺得眼前仿佛是一條漫無止境的泥淖之路，而自己非但泥足深陷舉步維艱，甚至在泥漿的緩慢流動下不斷後退……
“想什麽呢白！”
白驍的沉思，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所打斷，下一刻，他就看到了藍瀾那熱情洋溢的笑臉。
“一起吃晚飯啊？宋樓又出新的特色菜了，老板把七根雞腿組了一個淨化套餐，現在想要嚐鮮的人都排隊排瘋了……”
白驍想了想：“我還要念書補課，就不去吃晚飯了。”
“誒？你念書補課？為什麽啊？”藍瀾頗為不解，“南方人的書有什麽好看的？看來看去還不是弱雞一樣？你這一年要是留在山上和白叔互毆，不定還更強一點……”
白驍卻道：“恰恰相反，這一年對我意義重大，我現在多少理解了藍爺為什麽最終沒有堅持規矩，把我放下了山……單靠部落的那一套，是在浪費我的賦。”
藍瀾驚得嘴巴都沒合攏：“白你沒事吧，我第一次聽你這麽不要臉的台詞……”
白驍反而有些困惑道：“你難道沒看明白嗎？”
“……什麽啊？”藍瀾真的沒明白白驍想什麽。
大家都是親身經曆過那場戰鬥的，南方人的魔道在外異物麵前形同虛設，幾個大宗師被一個完全不在狀態的寄生蟲打得滿地亂爬，還是他們部落人作為中流砥柱苦苦支撐，最終更是白無涯及時現身收割殘局……無論怎麽看，也是白衣部落的力量遠遠優於南方魔道，那麽照常理白應該盡快棄暗投明，怎麽他反而得出相反的結論了？！
白驍正色道：“白無涯……雖然我不喜歡他，但我也要承認，他這次下山展現出的力量，已經接近極限。除他以外，我隻在一人身上看到過那足以斬殺萬物的偉力。而那是任何賦都難以打破的壁壘，我就算再怎麽努力、拚命，也最多止步於此了。”
藍瀾張了張嘴，本想反駁，但作為雪山部落最優秀的巫祝，她當然也看得出白無涯的狀態是“異常”的，而靠著這份異常，他的確抵達了力量的極致。
白驍的賦比白無涯更好，隻要耐下性子在雪山獵場錘煉自身，終有一日可以不依靠任何外力就達到白無涯此時的境界，但是……也的確就止步於此了。
人的力量是有極限的，白驍的賦再好，至少從武的角度來也不可能突破幾千年來都沒人能突破的極限。
但問題是，能夠抵達極限，難道還不夠嗎？
白無涯靠著這份接近極限的力量，單槍匹馬就秒殺了幾乎顛覆西大陸的外異物，這還不夠嗎？
白驍道：“我在第二次魔種移植的時候，目睹過蒼穹洞開時的異象……當時，比那寄生蟲更強大十倍的生物，布滿了整個空。所以，你認為單靠白無涯的力量就夠了嗎？”
“那難道魔道就可以戰勝那些異物嗎？！”
“可以的。”白驍給出了肯定的答複，“那隻寄生蟲使用的就是魔道的力量，而它的技巧還遠遠算不上高明，我們抵擋不住，隻是因為我們對魔道的認知和利用還太淺薄，僅此而已。”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