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拍了一粒白子,正在兩枚隔開的黑子之外,卻沒有貿然插入中間。
“這是我的覷,目的便是斷。對方隻有黏,這是必然的應手。若是你的每一步都能讓對方按照你想要的應手而行,那你的棋算便得道矣,又何須卜?”
秦弈耙頭。
說著簡單,實際哪有這麽簡單?棋路是多變的,你覷他就黏這種隻是基本的應手,實際遭遇的可能會有十幾種應手,你需要預判對方最可能的一手。這還隻是下棋,若是弈人呢?
要對對方有多了解才行?怕是這些年師叔啥都沒做,光研究玄皓相關的所有性情、實力、勢力關聯、內部矛盾、外部矛盾、乃至於修行程度與漲幅可能、甚至是澄元那邊的佛魔之差,足足研究了好幾年吧……便是沒有他秦弈的變數,就按照既定的聯合其他散修敵愾,玄皓可能都死定了,無非是以附近散修為棄子而已。
他秦弈的變數,隻是讓事情稍微正能量了一點,不那麽冰冷無情。
棋癡棋盤慢慢消斂,化入手心,掌紋交錯,若演棋局。
“這便是你我掌中的乾坤,天下之變,有若觀紋。”棋癡抬頭看秦弈:“比書畫之道如何?”
秦弈一時無語。
琴棋書畫宗這些人都是瘋子。
每一個人都在想天地局。要麽是自演天地,要麽是掌上乾坤。
他歎了口氣:“師叔,你我都是眾生,如何跳得出去?你看掌中之紋,焉知天道不在看你。”
“我弈棋局,天道弈我,本當如此。”棋癡道:“人生在世,皆是局中人,逃不過,超不脫。除非化天道為棋局,操星辰為落子,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中,那時候方可稱一個弈字。”
秦弈玩笑道:“那秦呢?”
棋癡默然半晌,忽然道:“你知不知道,你剛入門的時候,我和天機子下棋,你從我們身邊走過去了?”
“是,記憶猶新。”
“測字占卜之算,我不會。”棋癡道:“當初我問天機子,秦何解?天機子道,單此一字無從解,但他從你身上算,奇怪地算出了一種解。”
秦弈怔了怔:“什麽?”
“某種……統一的起始,一切的源初。”
秦弈品了一陣子,慢慢瞪大了眼睛。
棋癡搖搖頭:“我不解,天機子也不解。當然我們也不會繼續討論下去了,因為那時候我們正在競爭,而不是什麽密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