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怎麽不惱恨！
“我爹讓我想法子過了鄉試，不然照著族裏規矩，他就得提攜我大堂兄，這一提拔，往後大堂兄飛黃騰達了，我卻要給他陪襯許多年，還如何了得？！偏我爹剛提了通政使，千萬人盯著，他不能替我打點，隻告訴我些緊要的地方，原以為白源那廝，怎麽也得給我爹些薄麵，沒想到竟是個太監的走狗，舔那佟孝賢舔得得意！”
他著，冷哼起來，“待我過了鄉試，刑部主事，我得好好收拾他！”
尹組同他認識多年了，曉得他既然了這話，白源那廝是好不了了，“先顧眼下，找一個妥帖的替身再！”
*
有錢的有名的，都是有門路的，他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但是寒門子弟隻有埋頭苦讀的份兒。
這幾日，魏銘他們都不便出門，除了偶爾去書局轉轉，還怕打了旁人的眼，落一個猖狂的名聲，尤其魏銘是三元的名頭，更是耐著性子在院子裏讀書，還不如孟中亭來的自在。
孟中亭又跑了兩次他們落腳的地方，他次次帶了東西過來，坐著不動不話，就能引得崔稚眉開眼笑，魏銘暗道這丫頭精明得要緊，倒是在這事上栽了個徹底。
他心裏也不知道是歎崔稚傻，還是有什麽旁的，總之瞧著孟中亭就不得勁，但又不得不瞧著，隻怕孟六哪句話錯了，惹了那丫頭不高興，撅了嘴，皺了眉。
魏銘覺得，大概生女養女嫁女，就是這副心態了，他拚命告訴自己，是老父親。
好在孟六也沒太多閑暇時候，臨著鄉試第一日，八月初九那日沒幾了，崔稚也讓他不要來，“安安心心考試要緊。”
孟六答應，“明日城南的書局要出幾篇時文，咱們一道去買了，之後便各自讀書待考便是。”
眾人都好，翌日起了個大早，一道往城南的書局去了，隻是剛走到半路上，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話。
“我道是什麽寶貝疙瘩，原來又是把咱們南邊的文章拿來賣！山東人這學問呀，是真不怎麽樣！”
魏銘幾人紛紛看過去，鄔梨嘴巴長成了一顆蛋的形狀，“那不是牛長恭嗎？！”
葛青也指了另一邊，“還有那個馮啟春！”
這兩人就是往安丘冒籍，等著在山東鄉試的那兩人。馮啟春也就罷了，畢竟把祖宗都扒回來了，也算是名正言順，但是那個牛長恭，從吃竹蟲一事之後，就銷聲匿跡，桂誌育，牛知縣把他遣回老家了。
當時魏銘還想，牛知縣這麽好話的嗎？沒想到，果然還是在濟南看見了牛長恭。
他道，“應該是安到了旁的縣去！”
眾人都有些氣不過，卻見那牛長恭和馮啟春完全沒有看見他們，殷勤地圍著一個矮個子男子打轉，那男子將近三十的年紀，個頭矮，一看長相就不是山東人，他操著一口外地話，“好好，讓我舅打個招呼就是了！”
牛長恭立時笑開了花，“徐爺真是爽快！咱們現在這謝過徐爺，謝過內侍了！”
徐爺？內侍？眾人聽得滿頭霧水，魏銘卻瞧住了那個人——佟孝賢的外甥徐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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