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手掌,熟悉的聲音,魏銘一下恍惚,以為自己回到了前世,那時,他任知縣之後,曾短暫回京,因為在任上有功,被太子召見。彼時,太子已經生病,但此事不宜被廣為傳出,而他仿佛感應到山河飄零,奸佞百出,便想在朝堂裏尋些沒有黨派的清流之官,一旦自己西去,今上年老,總還有賢臣扶持太孫。
魏銘不知被誰舉薦,又或者親自被太子相中,有幸得此召見。也就因此,他的官路一路向上,從太子羽翼、太孫老師,到後麵朝廷輔臣。
不過今生,太子尚未大婚,就如此禮賢下士,魏銘心潮澎湃。
太子賜了座給魏銘,問他這般年紀如何能學有所得,“......孤看過你的文章,真是妙手靈思,果真與孤同年?”
此時的太子不是此時的魏銘,還稍稍顯得青澀,起話來,並無太多家重威,魏銘一一答來,見太子先是如岑普所言,問了些如何讀書的問題,魏銘沒有過多避諱,似岑普教導一般粉飾太平,也並沒有一味加重所受苦難,太子聽得若有所思。
半晌,歎了口氣,“大興還待振興啊!”
接下來,他拿出幾頁紙卷來,竟是魏銘鄉試、會試所寫文章,魏銘從前曉得太子好學,凡有不明之處,追而問之,他當年教導太孫的時候,太孫就是這般。
他一邊給太子起他心中所思所想,一邊想到了更多,如今的太子,看起來便不如同齡人強健,了半個時辰的話,魏銘自覺並無不妥,可太子頭上卻出了薄薄一層汗,呼吸間略有些喘息。
從前,他從未聽太子這般年紀,就有病態,是宮裏把秘密守得嚴實,還是前世太子並不是因為急病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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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銘回到家的時候,已近夜幕四合,剛一進門,崔稚便快跑迎了上來,“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了!最後找到葉大少爺那,才曉得你被岑普叫了去!怎麽去那麽就?是因為會元的事情嗎?”
她仰著一張焦急的臉,魏銘心下一暖,拉住了她的手,“我見到太子殿下了。”
“啊?”崔稚驚訝,“怎麽回事啊?沒出事吧?”
魏銘一笑,“怎麽會出事呢?太子不過對我好奇罷了......”
魏銘把和太子見麵的事情,告訴了崔稚,崔稚聽到最後,也起了疑問,“是不是,他本來身體就不好,得了病就成了急症,人突然就沒了?”
“可上一世,東宮並沒有經常傳太醫的法,如果太子果真有什麽病症,應該尋下名醫診治,不會拖這麽久,可太醫院風平浪靜。”魏銘前世也有交好的太醫,對此一無所覺。
“那就明,太子沒把自己身體虛這件事,當成病。”
“有可能。”魏銘似皇家貴胄,尤其年紀就被冊封的太子,“既不用從事繁重的勞動,也沒有似尋常書生為了舉業,不得不強身健體,倒是經常服用一些補藥之類,彌補這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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