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秋被白燕子喂了醒酒湯,才沉沉地醒來。他眼角猶帶著一抹緋紅,看起來恁地風流。
偏生眼中還有一絲迷蒙,想來他昨日確實醉的厲害。
金子秋靠著床坐好,環視了一周,才有些清醒過來的模樣。
一手扶著頭,聲音喑啞:“爺昨晚喝了多少?”
我沒搭話,也不知道他是在問誰。
白燕子利索地給金子秋整著衣裳,低聲道:“爺,今兒個清晨我去酒庫點了點,禦賜的樸春,如今一壇子也不剩了。”
金子秋怔了怔,旋即唇角勾起一抹略帶譏誚自嘲的笑來:“著實是醉了。”
他伸出腳來,白燕子給金子秋把靴子套上之後,金子秋眸光一掃,好似才發現立在旁邊一言不發的我,頓了頓,冷冷地道:“也不知道過來伺候爺?”
我指了指眼下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抿了抿唇,低聲道:“素素昨兒個可是一宿沒睡,爺您也忍心?”
金子秋瞥了我一眼,卻沒有再言語。施施然從我身邊走了過去,仿若隻是無視了我一般。
沒有再留下一個字兒。
白燕子跟在金子秋身後,也沒有再看我一眼,兀自帶著那一批侍衛婆子也走了出去。
這小院兒便又是隻剩了我一個人冷冷清清。
我望著金子秋走後空空蕩蕩的小院兒,心頭忽然湧起一股忿然來。
他就這般走了?
我一夜沒睡,照料著金子秋,也沒趁人之危給自己討個姨娘的名分。他早起便是這樣待我的,好似多看我一眼便髒了他的眼、多在這院子裏待一會兒便髒了他的靴子似的。
如此,我倒還不若昨日直接給金子秋扒個幹淨,也好過今天這般尷尬。
如今我成了什麽了?
一整個貝勒府的人都知道貝勒爺在我這小院兒裏過了夜。
可他過了夜,我卻不曾過了明路。
我連個正經人都算不上。更別提我的名聲,我的清白,估計早就被說成什麽樣子了。
我心裏如同憋著一股氣一般,往床上扭腰一坐。
可這一坐下,我心裏就“咯噔”一聲。
伸手一摸,不禁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我那副花好月圓呢?”
我簡直要嘔出一口老血,興許是我跟團扇沒緣分?
上次好不容易繡了半幅清淨淡雅的佛手蓮花,好險落在東瀛人的手裏。半道被金子秋給截了胡;這次不過堪堪描了個樣子,卻又找不見了蹤影。
我恨恨地啐了聲:“再不繡什麽勞什子團扇!”
卻又不死心,裏外把屋裏找了一遍,都沒有蹤跡。
前堂卻又傳話來,說是貝勒爺要見我。
我拾掇了妝容,平靜地跟著來人去了前廳。
金子秋醒了酒,容色瞧起來有些憔悴,卻依舊是一副姿態風流的模樣。銀線滾了雲紋落在素白的袍子上,瞧著著實是濁世中翩翩佳公子。
如今人都好西式穿著,卻也不拘於西裝。
往日裏來尋歡的公子爺們,各有各的穿著喜歡。
有的好穿長袍馬褂,手裏拎一壺茶,肩膀上再溜隻鳥;也有的一身西裝革履,瞧著怪是種新派人士作風,脫了衣服卻連最下層的走卒馬夫都比不得……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