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星月暗淡。
杜若一騎在官道上放盡,疾風撲麵,吹得他鬢發淩亂,他卻毫不放鬆,兀自不斷催馬,行色匆匆的,仿佛有什麽急事要辦。
他在路上已經驅馳了兩天一夜,除了打尖停下來歇息,中途就沒有休息過。
好在他胯下的馬匹乃是從關外選來的雄駿良駒,雖然疲累了些,卻還一直奮蹄疾馳,並不憊懶。
他要去做的事本來並不是很著急,然而他心中卻是有些興奮和著急,隻恨不得插翅而飛,一天內就能跑個來回。
他奔馳得這樣辛苦,其實也全是由他自己失策所致。
他沒想到冥陵的勢力居然隱藏得這般深,本以為前麵幾次打擊足夠讓他們休養生息幾年,沒想到,隻是隱而不發。
幾天之間,就已經竄去了他的幾處田宅。
其實,這些對於他來說也不算什麽,畢竟換了一個鍾靈回來。
丟了就丟了吧,就當做鍾靈的嫁妝。
可是,冥陵現在居然已經把手伸向了他的內府。
要知道這件事要是捅到流月那裏,少不得自己又要費一番功夫來掩蓋。
所以,他才急急的趕了回去,稍微堵了一下那些人的嘴,不過,好在還沒有弄出什麽大亂子,流月也未曾察覺什麽。
他好容易哄住了她,她才沒有繼續鬧下去。
其實這樣,杜若也有個心思,就是借著自己離去,令鍾靈苦苦等候而不得的這幾天好好叫她對自己相思刻骨。哪知等縱馬出城,在道上一陣奔馳,忽然覺得自己無聊得很。
鍾靈根本就不會這樣做,她要是這樣做,她就不是鍾靈了。
他的靈兒終究是變了。
原來有一日,杜若不曾想到她也會對自己刀劍相向。
像她那樣的人,到底是有多大的恨才能讓她時時備著一把匕首在自己枕下。
可是,自己已經做得那般好了,她為什麽不肯原諒自己。
隻要她肯原諒自己,他怎樣都是依她的,流月的勢力他很快就可以不需要了。
眼前心頭,赫然浮現出鍾靈秀氣的臉龐,還有那臨走時一瞥印在心頭的清瘦身軀。
可惜他起了這個念頭的時候,離鍾靈已經遠了,重又回頭從來不合他的性子,也隻有加快速度,繼續前行。
他自己卻有些心焦起來。
杜若忽地輕歎了口氣,那匹棗紅馬卻是累得夠嗆了。
早晨來臨之後,它的步子便明顯慢了下來。
杜若知道這也是無可奈何,他也沒有馬匹可以替換,心裏憤恨沒有多帶幾個人。
便隻有在下一個集鎮停下來歇息一陣,讓馬兒好好地吃飽喝足,喘過氣來,再重新啟程。
借著這會兒時間,他便也在客棧裏頭小睡了一覺,醒過來已是午飯時分,他精神固然充沛得很,卻還是要再填飽肚子才能出發,因此下來又在客棧前廳坐著吃飯。
便在這時,順著他來的方向又傳來一陣激昂的馬蹄,還夾雜著幾聲犬吠。
馬蹄聲也在客棧前停下了,那狗叫的聲音反而愈響起來。
杜若先以為那狗大約是被奔馬驚著了才一路追著那些人來了這裏,豈知回頭掃一眼,看見的赫然是一個身形修長的玄衣男子打著嗬欠,懷抱一條狗正走進客棧。
這些人倒也有趣,趕路還要帶著一條狗。
如果不是那狗正衝著自己吠個不停,杜若一定會覺得更有趣一些。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