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靈被他們這一折騰,總算輕微哼了一聲,朦朧地半睜開了眼睛,神氣卻還是呆滯的,似乎反應不過來自己身處何處,該有何反應。
杜若將她抱得坐起來,哪裏理會那大夫還在眼前,便耳鬢廝磨地湊在她臉頰畔溫柔地問道:“靈兒,睡好了麽?你這些天都沒好好吃過東西,想要點什麽,我讓人給你做。”
鍾靈不言不語,杜若倒稍稍鬆了口氣。
鍾靈眼看著有些神智昏亂,要哄起來自然要容易些。
他立即朝那大夫道:“她現在吃什麽最好,叫人給他弄來。”
那大夫聽了一陣發怔,倒沒有為杜若竟將自己當做下人使喚生氣,神情裏反顯出一些為鍾靈可憐的意思,無聲地搖了搖頭就要轉身走去。
鍾靈便在這時忽然出聲:
“我要出去。”
這聲音微弱卻清晰,叫那大夫和杜若都吃了一驚,那大夫完全是條件反射地脫口問了聲“不行!”
杜若卻立時冷汗涔涔下來,一把捂著她的嘴隻道:“別亂來,你先養好身體……”他手掌寬厚,這一捂不意卻將鍾靈口鼻俱都掩住,待他覺察到掌中熱熱的呼吸連忙放開,那鍾靈卻不顧自己方才幾乎被按得徹底窒息,又是一聲:
“我要出去。”
那大夫也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唯恐自己答應得慢了,惹得他們兩人再起爭執弄出什麽事端來,忙應著聲小跑著逃出屋子去了。
杜府門口,馬車準備停當,車夫已然就緒。
流月臉色陰沉地,她也不得不痛惜。
即使杜若這般對她,她還是放不下,此次去,根本是鐵了心要折騰死自己。
杜若根本不似從前那般聽自己的話,不聽她的話,她當即便要氣得暈厥過去,心頭鬱積,氣死也是極快的事。
他們到底有什麽樣的愛恨糾葛,才會鬧得這般不可收拾!
流月有時也想索性放了手,任由他去罷了,隻是她生出這種想法的時候,杜若卻是與鍾靈坐臥相偕,形影不離。
她又豈能不恨。
她堂堂將軍之女竟然比不過一個醫女?
馬車在官道上也不知道行駛了多久,流月正了正心思。
這次去,必定要手到擒來的。
不一會兒,馬車傾斜,正爬上一座山坡。
有仆人眼尖,瞧見埋在道旁的一截石碑,道:“夫人,到了。”
“到了就停下來。”
車廂外正是紅霞漫天的光景,整個山頭沐浴在有些冷了的粉色霞光中,蒼涼又開闊。
她舉目四眺,心裏恨道:“虧得他找了這麽個好地方,還真是世外桃源了!”
落下的夕陽一半隱在對麵山頭之後,那些血色的光芒鋪在那山頭裸露的嶙峋山石上。
馬車停在山莊門口,流月下了馬。
果然門口站著管家。
她在台階上略停頓一下,掃了一眼,便不由皺眉。
“去稟報杜若,就說我來了。”
管家慌忙回稟:“夫人?”
“你去問問他,還要瞞我多久?”流月不鹹不淡,到底是將門之女。
管家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連連磕頭:“夫人贖罪!夫人贖罪!”
流月越過他,直接邁步進了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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