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不再柔軟,肢體硬若泥塑,心髒……全無動靜……
怎麽會,怎麽會,怎麽會?
明明自己已經想好了,這一切都結束以後,就把一切都告訴她,還她一個公正,給她最好的未來……
靈兒,靈兒,你怎麽……怎麽這樣狠心,竟甘心舍棄自己的命?……
為什麽不活下來……活下來,哪怕以對自己的仇恨作動力,哪怕以報複自己為目的?
隻要你活著……
有什麽……不可以做的?……
隻要你活著……
他的真氣終於完全耗盡,連自己也沒有力氣再維持身軀緊貼的姿勢,雙手雙腿不由自主地鬆開。
他仍勉強積攢著力氣,勾著鍾靈的身軀,執拗地將自己與她捆綁在一起。
頭顱無法高昂,便低垂下來;無法吻上她的嘴唇,便貼近她的脖頸,鎖骨,吮著那略微有些發涼的肌膚,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浮現出嫣紅花瓣似的痕跡,卻是泛白的印記。
他茫然中並不知曉自己要做什麽
“靈兒,靈兒……”
不再拒絕我了吧,你明明喜歡我……
在他的生命中,還未曾有過為誰的生死而感受如此哀毀傷情,心尖滴血的痛楚。
那仿佛是連同當初的哀怒也一並爆發出來,加重在眼前一動不動的鍾靈身上,更讓他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怕不要與鍾靈一道墮入輪回道中,去一品那九泉下的深沉的絕望之濃黑。
可在那彌漫整個視野與心田的漆黑之中,仍舊抓不著鍾靈身上的哪怕一丁點芳香,一絲絲聲響啊!
若是招魂有方,你是否能夠歸來?
杜若昏亂中兀自止不住地提起嗓子,一聲嘶喊──
縱使高歌那古歌楚曲,斥得退無情鬼差,卻又拉得回鍾靈那決絕的身影麽?
更何況從他此刻的喉間,即使鼓滿胸膛的氣息,也隻喊得出破碎的兩個字:“靈兒!”
鍾靈不理,不聞,不回頭。
他能怪責她的狠心麽?
最後還不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現在他所體會的,卻不知有無鍾靈長久苦痛的十一!
他才醒來不久,便又陷於癲狂之中,目似盲,意如癡,再次將鍾靈緊摟胸前,一聲聲地喚著她的名字,長長短短,高高低低,仿佛將過去所有虛情假意的話語都衝刷幹淨,叫鍾靈隻能感受他如今的一片真心。
室內昏暗不明,獨有朦朧的明珠光華映照進來,那卻沒有令杜若雙眼變得清明。
他呼叫了許久,聲音早是啞了,發不出聲,便一遍遍地將嘴唇貼在她耳根上,腮幫上,將一個個熱切的吻印上她冰冷的肌膚。
那個人卻從心到身,都硬如鐵石。
杜若這樣擁著她不知有多久,同樣的姿勢,同樣的動作。
他再是有體力,也不免半身麻痹,骨頭酸痛。
他卻不肯改變分毫,唯恐弄得鍾靈哪兒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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