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嚴望嵩幾十年的宦海沉浮,自然不是笨蛋,他眼神一凜,看向徐君然的目光就不一樣了。
做了幾十年基層幹部,從解放之後就紮根在武德縣,嚴望嵩經曆了太多的事情,各種各樣的運動,上上下下的變化,這些事情讓他鍛煉出來一個堅韌的神經,也早就了他政治上的謹慎。
徐君然的話剛一說完,嚴望嵩第一個反應,就是臉色嚴肅的看向他:“君然,你知不知道,自己剛剛在說什麽?”
說完,他站起身,走到辦公室的門口,把門打開朝外麵看了一眼,然後關上門來到徐君然的麵前,認真的說道:“君然,剛剛的話,就當我沒聽你說過。爺爺告訴你,這個事情,以後不許再說了,除非你想在武德縣窩囊一輩子。”
徐君然的心中閃過一抹暖意,他當然明白嚴望嵩這是什麽意思。
這位經曆過太多風浪的老人,是怕自己被如今還沒有明朗的形勢所影響,萬一一不小心成了走資本主義道路的典型,恐怕這輩子就要毀了,因此才會這麽嚴厲的斥責自己。
“嚴爺爺,您想到哪裏去了?”徐君然站起身,扶著嚴望嵩在椅子上坐下,這才微笑著說道。
嚴望嵩一怔:“君然,你跟爺爺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對於徐君然這個孩子,嚴望嵩是很看重的,年輕有文化,可以說是根紅苗正,好好培養一下的話,以後一定是能成大器的。但也許就是因為有文化,所以思想上才會這麽開放。才回到縣裏麵幾天,竟然搞出那麽大的亂子來,私下給李家鎮公社和大王莊公社許願不說,現在竟然還想著走資本主義道路賺什麽錢,這不是自找麻煩麽?
雖然中央現在倡導發展個體經濟,改革開放,可嚴望嵩卻知道,事情沒有這麽簡單。上麵的文件雖然發了,下麵的動作卻不多,真正付諸行動的地方,實際上沒有多少,大家都在觀望著,誰都害怕從前的動亂再發生一次。
幾十年不停的運動,留給官員們最大的經驗,那就是要謹慎,不僅站隊的時候要謹慎,做事的時候,更是要小心再小心。
“嚴爺爺,我不是說要在縣裏麵搞什麽,我的意思是,我們縣可不可以成立一個建築隊?”
徐君然苦笑著對嚴望嵩解釋道。
“建築隊?”嚴望嵩狐疑的看向徐君然:“這個跟你那個養魚的計劃有什麽關係?早上李乾坤就跑到縣委來要支持,說要搞什麽稻田養魚,我一猜就知道是你小子搞的鬼!趕快給我說清楚!你跟楊維天到底是怎麽說的?”
他是真的很擔心,徐君然才上班不到一天,竟然搞出這麽多的事情來,這讓對徐君然寄予厚望的嚴望嵩很是擔憂。
徐君然無奈的說道:“嚴爺爺,您一下子問了我這麽多的問題,讓我怎麽回答?”
“混小子!”嚴望嵩氣急,伸手在徐君然的腦袋上敲了一下道:“一個一個的說,今天我什麽都不幹,就聽你小子給我解釋。不解釋清楚了,你不準出門。”
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徐君然一陣無語,李家鎮那幾個老爺子這樣,師傅這樣,連嚴望嵩也這樣,都把自己當小孩子。
“嚴爺爺,我跟你說。我有個同學,現在在嶺南市鵬飛市建委工作,他是提前半年被單位要走的。畢業回來領畢業證的時候,他告訴我們,鵬飛市現在正在搞建設,大量的工程需要人去做,而且,這些都是國家的工程,不用擔心被拖欠工資。”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