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雙蹭亮的黑色皮鞋出現在了她低垂的視線範圍內,往上是筆挺修長的雙腿,再往上,鳶尾見到了那張記憶深處裏英俊非凡的麵孔。
他似乎一點都沒變,隻是較於她記憶中的模樣更加成熟穩重了些。
他低下頭來,微傾身,修長好看的手指,在黑白相間的鋼琴鍵上,輕鬆流暢的敲出了幾個動聽的音節來,抬眼問鳶尾,“還記得嗎?”
他獨特的氣息,伴著淡淡的清香,灌入鳶尾的鼻息間來,與她記憶深處裏那抹最熟悉的味道重疊著,讓她有片刻的恍惚。
鳶尾不知道他問的是曲子,還是他的人,但兩者,她都記得。
她點了點小腦袋。
顧謹言單手倚在鋼琴架上,微微笑了,“乖女孩。”
看著他唇邊那抹魅人的笑顏,鳶尾不知怎的,忽而有些心慌起來,她連忙起了身來,衝他疏離的點了點頭,而後,快步離開。
頭亦沒回。
她的反應,讓顧謹言有些意外,而心頭更多的,其實是失落。
在此之前,他想象中的小尾巴還是六年前那個可愛稚氣的小光頭,會奶聲奶氣的喚他‘謹言爸爸’,他本以為他們再見會還像從前一般,她還會像六年前那樣,纏著他讓他教她鋼琴,像個小跟屁蟲一樣,追在他的身後一聲一聲甜滋滋的叫他‘謹言爸爸’,卻不想,再見麵,她對自己的態度,疏離得與陌生人無異。
其實,他早該料到的。
要知道,分別的時候她才不過五六歲罷了。
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你指望她記得什麽呢?
小尾巴重新回到了暮楚身邊。
剛剛鋼琴前她與顧謹言的互動,暮楚自然是看在了眼裏,她笑問道:“還記得你謹言爸爸?”
“不太記得了。”
小鳶尾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暮楚咋舌,“那你這小丫頭可太沒良心了!”
“媽媽,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回哪?”
暮楚的意思是,回S市的家,還是回本市她爺爺奶奶家。
“都可以,離開這就行。”
“你不喜歡待在這?”暮楚有些詫異。
小尾巴搖了搖頭,“我不喜歡參加婚禮,太吵了。”
“……”
有時候暮楚覺得這小丫頭的性子跟她爸很像,不喜歡鬧的,喜歡安靜的,還有,待人處事有時候太過冷淡,可明明在她麵前又熱得像一把烈火。
她就是這樣,跟她爸如出一轍,時冷時熱,冷熱交替著,讓人捉摸不出情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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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暮楚和小尾巴在A市住了下來。
她住在酒店,而小尾巴則住在樓仲鉑以及王綺麗的家裏。
其實這六年裏,暮楚是鮮少回A市的,每次回來,她都是為了送小尾巴去樓家,而她盡可能的讓自己不出現在王綺麗麵前。
六年前,王綺麗因為自己和母親的緣故,患上了失心瘋,暮楚對她,心裏是無比的愧疚,但好在這六年樓仲鉑帶著王綺麗積極求醫,又加上陸岸琰的幫襯,王綺麗的的病情恢複得不錯,到現在情況基本已經穩定,隻要沒有外界刺激,她也就很少再發病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