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隱藏久了也是一種累贅。
他以為出這個秘密以後會輕鬆,當看見葉榮蒼白的臉頰因為錯愕而變得更加蒼白時,他後悔了。
“我母親是玄機寺派到父親身邊的臥底嗎?”少年突然憂傷起來。
希望他不是。
不然,她的存在會非常可悲。
冦善掙紮了一下,緩緩吐出那個答案:“是。”
為了徹底根除隱患,玄機寺內部高層派出一名掌司使潛入侯府做探子,這是一個非常大膽的行為,稍有差池非但性命不保,甚至還會連累整個玄機寺。
他記得掌司使離開的時候自己一直跟隨在她身後,女人走走停停,終於在山腳下與他話:“好了,就送到這裏吧。”
青澀的少年隱隱有些不舍:“掌司使,你還會回來嗎?”
“也許會吧。”
“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等你成為掌司使,我們應該能見到。”
再見麵,她已嫁做人婦,眼睛裏、聲音裏、甚至連呼吸裏都帶著令人羨慕的氣息,他僵硬的扯出一抹笑:“掌司使,我們又見麵了。”
組織給冦善下達的任務是監視永安侯府所有人,其中也包括她。
為了完成任務,冦善先是挑戰江湖各個門派,打敗了所有的掌門人,成為武林第一高手後,他向永安侯府的葉橫波下了戰帖。
起初的幾次葉橫波並未理會,直到冦善將目標轉向他的妻子時,葉橫波才出麵應戰。
他們的賭約是,誰輸了以後就要在對方家裏為仆為奴。
冦善輸了。
雖然這是計劃的一部分,可冦善輸的心服口服。
在之後的日子裏,一切都很平靜,平靜的讓人恐懼。
因為他從未感受過如此愜意的生活,沒有追殺,沒有任務……除了每端茶遞水之外,其餘時間就是站在屋簷下曬太陽。
吃盡苦頭的人突然被泡在蜜罐子裏,他們第一反應不是感恩老終於開眼,而是下意識覺得肯定是老弄錯了。
某一個晚上,家裏來賊了,葉橫波在郊外大營練兵,府邸隻有他跟掌司使,麻嬸等人全都不會武功。
賊人潛進書房,不曉得翻找什麽東西,他跟掌司使貼在牆邊偷聽。
估計沒有找到,便惱羞成怒的想放一把火燒了整個侯府。
他第一次聽見掌司使用髒話罵人。
“龜孫子,活膩了他。”
他驚呆了,隨即又聽見她:“我不方便暴露,你去教訓他一下。”
他有些詫異,甚至有些的不甘心,沒想太多便脫口而出:“我幹嘛要保護葉橫波家的房子。”
“你初來乍到,做點好事更容易取得別人的信任。”
細想一番,覺得有道理。
“嗯,我這就去把賊人的頭砍下來給葉橫波。”
“別……”掌司使急忙拉住他:“砍頭太血腥了,而且血跡不容易打掃,嚇唬嚇唬就成。”
他不由得想,掌司使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這麽替人著想了。
不光掌司使改變了,在以後的生活裏,他也在漸漸改變。
這種改變很奇特,像初生的孩童一樣,帶著一身好奇的摸索這個新鮮的世界,並且不知不覺地接受了這種改變。
他時常跟葉橫波在院子裏練劍,為什麽是他……因為掌司使懷孕了。
“你武功不錯,以後本候不在家,妻兒就交給你照看了。”
葉橫波走後。
掌司使笑眯眯的:“你看,他開始信任你了。”
其實他就算葉橫波不吩咐,他也會這麽做的。
誰叫……誰叫掌司使是他這輩子最想追隨的人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