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中,潮濕肮髒的地牢泥土裏,數之不盡的菌株在迅速的擴散,混雜在五顏六色的苔蘚中,漸漸的,自內而外的將整個地牢,乃至外麵衛所全部覆蓋在其中。
纖細的藤蔓紮根在泥土中,迅速的,生根發芽,如同千手萬眼那樣,將整個區域悄然納入了自己的掌控之中。
整個地牢的看守者總共六十一名,而外麵的衛所裏連帶出入的上百名守衛。
以及,十二個囚犯。
十二個?
這數字未免太少了一點吧?
而且全部都是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被抓進來的。
難道說在這一座鐵炎城裏人人遵紀守法,揚善棄惡,在美洲之前,大家在地獄裏就提前過上了人人夜不閉戶、道不拾遺的幸福生活?
可在他們大廳裏,那一口大到足夠牛頭人泡澡的鐵鍋是幹嘛用的?
槐詩捏著狗嘴,陷入思考。
想到後院裏堆積如山的骨殖,還有食堂裏壓根就不存在的糧食儲備,以及掛在房梁上麵的可疑醃肉……
你們這個地牢,是不是哪裏不太對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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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時光總是特別快,又到時候講拜拜。
就在槐詩的青樓夢才說到到‘雷蒙德一進鐵炎城,牛頭人再試雲雨情’的時候,便有清脆的鍾聲從地牢中響起。
飯點到了。
不等槐詩書說完,就看到牢門打開,十來個白布包頭的鼠人不由分說衝進來,七手八腳把他按住了,捆上繩索之後,就直接拽了出來。
“哎,等等,等等,幹嘛呢。”
狗頭人驚叫掙紮,像個豬一樣被掛在木棍子上,直接就抬走了。
就那麽穿門過堂,徑直被扛到了一個大廳裏,在一張長長的飯桌最前麵,那口燒開的鍋已經開始冒煙了。
包括鼠人頭領在內,監獄裏的頭目們一應俱全,而在代表波旬的三角徽記之下,還有一個槐詩的本家狗頭人穿著什麽祭祀一樣的長袍,在手舞足蹈的跳大神。
不時便有陰暗的輝光在燒開的大鍋裏浮現,照亮了一張張手握刀叉的興奮麵孔。
等到槐詩到來,一群人便激動的唱起了讚歌,奇形怪狀的麵孔上寫滿了饑渴和貪婪。
眼看就要開飯了……
“等等,你們要幹什麽……”
槐詩急了,“不是有個牛頭人麽!為什麽先吃我啊?”
狗頭人祭祀撇了他一眼,不屑:“他肉多,養一養,等過節的時候再吃。”
“喂,狗頭人不吃狗頭人啊。”
槐詩在架子上用力的蠕動起來:“我雖然肉不多,但可以說書的啊。哎,優質養牛你聽過沒,你每天給牛彈琴說書,讓他高高興興,時間久了,肉質自然……等等,別急啊臥槽,我還……”
噗通!
不等他說完,便被拋入了沸騰的大鍋裏。
霎時間,令人心神清爽的寂靜到來,所有人心頭頓時一暢。
這狗逼總算閉嘴了。
在鍋邊,狗頭人伸手抓起了巨大的調羹,正準備攪拌一下,便看到一長串氣泡之後,一個碩大的狗頭緩緩浮起來。
在鍋裏,衝著它眨巴著眼睛。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