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和邵白羽走到位子上,不一言,隻用眼神交流,那意思好像在:“這也是七峰高徒?不會吧……”
邵白羽安然將香囊收好,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蜀山七峰各有特點,位於主峰東側的紫露峰,無疑是其中最特立獨行的,這具體表現在兩方麵,其一,紫露峰的每一任峰主,幾乎都是陰不陰陽不陽的雙性人。其二,紫露峰一脈單傳,曆任峰主都隻收一個徒弟,峰主會對其傾囊相授,到徒弟學有所成時,就算仍在盛年也會退位,將峰主的位置及早地傳下去。
有傳言稱,紫露峰專修蜀山秘術,是除了掌教之外門派最重要的保護屏障,當掌教有危險或者蜀山遭遇重大變故的時候,紫露峰主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使用連掌教都不了解的強大禁術力挽狂瀾。
所以,紫露峰主雖然往往行事乖張,不拘一格,曆任掌教卻極少責怪,最大程度地做出忍讓。
沈飛看到鳩山鳴坐在金嬋翠左側,心道男左女右,左順右逆,鳩山鳴口口聲聲姐姐、姐姐的叫著,卻坐在象征順次的座位上,想必也是自視甚高之人。
鳩山鳴則自顧自地玩樂起來,一眼都不瞅他們了,手中的粉帕在日光下現出可愛的紋飾,估計是自己一針一線繡上去的,嘴裏嘀咕些花啊、草啊的東西,聽不真切。
沈飛覺得他手帕上的圖案眼熟,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可惜離得太遠了,始終瞧不真切,正探頭探腦時,卻聽有人在殿外吟詩。
“山靈水秀霧蒙蒙,晨鍾叮當鼓咚咚。楊枝一滴真甘露,灑得山河大地春。好氣候,好時節啊。”
沈飛驀然回,見一書生背影,心道:這又是誰來了。
卻見那書生裝扮的人,灑然麵對地,金色的頭冠在晨光的照射下閃閃光,手中折扇輕搖,恣意無比:“朝華易逝,若能將這一中最精彩的時刻永遠留住,人生便無遺憾了。”
一番誇誇其談,習慣了白羽哥哥俊朗麵容的莫君如,眼睛少有的對別人彎成了桃心,十指相扣,端在胸前,花癡地道:“哇,好帥啊。”
大多數女弟子都和她一樣,對這晨光下詩情畫意的書生充滿神往,雙手交叉,秀足連挫,現出花癡的表情。
沈飛則很是不屑,張嘴罵了一聲:“裝逼。吟詩就吟詩吧,的那麽大聲,生怕別人聽不到啊。”一眾男學徒紛紛點頭,很是認同,不過隨即想起,自己和對方不是一個陣營的,又擺出不屑一顧地樣子。
沈飛罵是罵了,不過,對這書生的豐神俊逸煞是驚奇,雖然隻是一個背影,一份氣度,但僅僅是這樣,便已和身邊的兩位同行者拉開了距離,那兩人和他穿戴別無二致,放在人群裏,也都是會被一眼認出的頂尖角色,隻是在那個人的身邊,就顯得失色了,淪為凡俗。
“一語然萬古新,豪華落盡見真淳。兄台吟得好詩啊。”邵白羽灑然站起,嘴角掛著壞笑,大踏步地向著書生走去。
沈飛瞧他笑容不善,心道白羽文武雙修,這回可有好戲看了。
書生聽有人以詩誇讚自己,不禁動容,終於轉過身來,露出了真容。
讓春更賦生機的笑容順著晨光下的清風流瀉入玄青殿,眾人唏噓,邵白羽瞧著那張白嫩嫩的臉,心道:還真是個白臉啊。足下不做停留,昂闊步地走出殿去:“金風玉露一相逢,卻勝過人間無數,在下邵白羽。”
那書生持扇嫩笑:“好一個金風玉露一相逢,卻勝過人間無數。在下敢問白羽兄,我到底是金風呢,還是玉露呢。”
“兄台自遠道來,自然是金風的。”
“非也,非也,我出生在朝華峰上,算是山上人了;白羽兄出身蜀山山腳樊村,登山不易,路途可是比我遠得多了。”
金風玉露,本是比喻,被他這番一解,倒像在繞著圈子罵邵白羽出身低賤,比不得自己了。所謂君子氣短,看似溫潤的謙謙君子其實最是肚量狹,白羽主動上前,本也是為了挫挫他的銳氣,不曾想對方率先難,鬥心頓起,心道既然如此,就和你辯上一辯。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