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一
容恒跟夏桀終究沒有打起來,倒不是兩人礙於對方的身份或者其他什麽,其中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兩人都餓的前胸貼後背,打架這種十分耗費體力的事委實要不得。
若薇發燒,身體各個零件都差不多罷工了,感覺不到餓,於是就裹著衣服沉沉睡去。
睡到一半居然做了一個十分有創意的夢。
夢裏四周都是炸雷的聲音,有點像導彈發射爆炸而產生的巨大響聲。地動山搖,她、容恒、夏桀、離櫻、白澤、狻猊同時躲在一個臨時搭建的帳篷裏麵。
灰塵到處都是,大家灰頭土臉的坐在一張大桌子邊上。
夏桀滿麵愁容道:“沒想到打倒了聖皇的我們,今天要喪命在段微手裏!”
離櫻身穿的白衣已經變成黑衣了,越襯的他臉色蒼白:“估計我們今晚隨時都要上西天!”
若薇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們都怎麽了?”
容恒站起來一把抓住她的手,沉聲道:“段微實在太厲害了,他用導彈毀了我們所有的兵馬,現在外麵到處是地雷,你千萬不要亂跑啊!”
若薇倒抽一口氣:“那還蹲在這裏幹什麽?趕快逃啊!”
狻猊在一旁很認真的點頭!
“這樣吧,我們挖五個洞,一人一個洞躲起來,等外麵的炸彈炸完了,我們再出來!”白澤提醒道。
“對啊,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們挖吧!”容恒十分讚成道。
夏桀猛地一拍桌子,身體拔地而起,嚴詞厲色道:“簡直荒謬,虧你們想的出來。做人不能這樣,要有骨氣,你們挖五個,那狻猊怎麽辦?要挖就要挖六個!”
最終,地洞沒有挖,因為沒有鐵鍬。
白澤深呼吸一口氣:“再這樣坐以待斃,我們都會完蛋的,要不這樣,我去刺殺段微!”
“好主意!”大家全部都舉手讚同。
白澤走了,但一個時辰之後氣喘籲籲的回來了。
回來之後一個人默默的蹲在角落裏,在那呆呆的重複著一句話:“為什麽……為什麽……”
根據可靠的情報,白澤此番刺殺失敗了。當了一輩子的殺手最忌諱的就是殺不死人,其鬱悶可想而知——段微給白澤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你到底是用什麽方法刺殺段微的?”若薇找不到很好的理由安慰他,隻好追問原因了。她是這麽想的,讓白澤將前因後果說出來,說不定還能有助於他吸取失敗的教訓,慢慢完善那套殺人方案!
白澤慢慢的抬起頭,雙眼通紅。
“我拿著一卷地圖去找段微,騙他說這是一幅山水畫,然後我在畫卷裏藏了一隻匕首,準備在他欣賞的時候一刀捅死他!”
若薇麵露驚訝,好耳熟的刺殺方法啊!
“可是……可是……可是他看到一半就發現有問題了!”白澤泣不成聲了。
大家都過去安慰他,白澤一把甩開大家伸過來的手,扶著牆站起來道:“不要你們同情我!這一切都是我的大意造成的,千不該萬不該為了省錢弄張地圖,我應該用真的山水畫去騙的!”
“這不是你的錯,白澤,是段微太狡詐了!”若薇連聲安慰。
容恒拿著用來刺殺段微的匕首打量一番,然後問道:“你不是一直用長劍的麽?為什麽突然想用匕首?”
“人家想換個殺人方式不行麽?”白澤紅著眼眶大聲辯解道。
“行是行,但你不覺得你太短了麽?”
白澤嚇了一跳,忙的抬頭:“我哪短?這跟短有什麽關係?”
容恒大聲說:“你的劍太短了。”
白澤忽然鬆了口氣:“哦,原來是這個!”
若薇很想問,你以為是哪裏?
最後白澤大徹大悟:“原來是太短了!”忽然,他又抄起匕首問道:“可是再長就帶不進去了怎麽辦?”
若薇被白澤鍥而不舍的精神打動了。
認真地說道:“你當時帶的地圖有多大?”
白澤一手握著匕首,另一隻手在半空中劃了一個跟匕首差不多大小的樣子:“這麽大!”
若薇歎口氣,語重心長的道:“你為什麽不把比例放大一點呢?比如,你帶一張中國地圖過去就能藏得住一把劍,如果你帶一張世界交通地圖,說不定還能藏一杆長槍!”
“有道理!”白澤認真的記下來了。
若薇很欣慰的笑了!
一縷陽光從幹枯的樹杈間射在地麵上,大地斑駁無垠。
“她到底在笑什麽?”在某人的頭頂上方,懸掛著兩張英俊的臉龐。哦,還有一隻狼頭!
看著沉睡中露出一抹類似於欣慰的笑容,兩人十分鬱悶!
“不知道,燒已經退了!”夏桀很堅定的回答。
若薇醒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伸了一個懶腰,覺得神清氣爽。
轉頭一看,狻猊正懶洋洋的在旁邊舔爪子,見她醒了,綠眸眨了眨,興奮的跳到她身邊蹭著她的額頭,樣子很是親昵。
“你的舌頭好粗糙啊!舔的我臉都疼了!”若薇抱怨道。
狻猊從鼻孔裏噴了噴氣,麵部表情十分孤傲,好像在說別不識好歹,本大爺舔你是你的福氣!
肚子好餓啊,若薇摸著幹癟的肚子。
大水怎麽把她衝的那麽遠?
其他人呢?
她記得容恒跟夏桀都在的?這兩人都死到哪裏去了?
若薇站起來遠目眺望,發現四麵環水,就站的這個位置是陸地,空間不大,就一千平方米的樣子,天啊!他們被大水逼到這個地方了,要想離開,估計得等潮水徹底退下去!
最終,在不遠處找到兩位尊駕。
兩人在岸邊垂釣。姿勢都挺帥……但是成果與他們霸氣外漏的背影比起來,簡直蕭條的可憐。
聽狻猊說,這兩人已經在湖邊坐了一個上午了。
若薇深呼吸一口氣,帶著商量的口吻走上前道:“二位準備什麽時候打道回府啊?”按照時間推算,她大概睡了兩天,確切的說,他們已經失蹤兩天了,再不回去,很可能會引起暴亂。
夏桀側了側頭,不冷不淡道:“好點沒?”
若薇用手摸了摸額頭:“好多了!”
“嗯!”夏桀轉過頭繼續釣魚!
容恒更是仔細,雙眼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的魚鳧,簡直比他算計人的時候還認真!
肚子的饑餓令若薇忍無可忍的也加入了釣魚行列。
三個人同一姿勢呆坐在湖邊,圓圓的太陽漸漸從天的那一邊劃到另一邊,期間三人都不沒有說話,和諧的有些過分,在不久前,容恒與夏桀還是水火不容的敵人,想對方死於非命幾乎是睡前必做的幻想,現在卻能心平氣和的在一起釣魚,還有比這個更恐怖的事麽?
但隨著沉默的時間久了,若薇也不管了,反正他們兩個的心思比海還深,有那個時間去猜透不如多花點時間在釣魚上麵,真的好餓啊!身後雖然有林子,但是走獸少的很,昨天晚上容恒捉來的鬆雞估計是這島上最後一對了。
這時,若薇感覺自己手裏的魚竿輕微的動了動。若薇大喜過望:“有魚上鉤了!”
兩尊大佛幾乎在同一時間丟下自己的魚竿跑過來。
魚線開始到處亂滑,看樣子水底下的那個個頭不小,如果不是抓的緊,早就被它跑了!
“抓穩,抓穩,拽它上來!”容恒在旁煞有其事的指揮著。
“別聽他的,要一鬆一放,等魚在水裏沒力氣了再拉上來!”夏桀在旁沉聲道。
若薇左右看看,心道,你們那麽有本事,至於快天黑了還釣不到一條魚麽?
集中精力看著手裏的魚竿,若薇暗自用了一把勁,好像聽說釣魚的確要與魚兒在水裏糾纏一番,尤其現在各個硬件條件不太好的情況下,更是應該小心行事。
若薇收放一會,猛地一提竿,一條又肥又大的鯽魚活蹦亂跳的飛上了岸。
夏桀跟容恒互相看一眼都不曉得要說什麽了,他們白白在這裏待了大半天,最後拔得頭籌的卻是這個小妮子!
忽然,容恒手裏的杆子一沉,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哂笑,炫耀般的猛地一抽魚竿,又是一條大魚!
若薇驚呼一聲,太好了,今天可以美餐一頓了!
空手而回的隻有夏桀,尊貴的男人一點愧疚都沒有,理所當然的提著魚簍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返回!
狻猊不知道從哪裏咬來一隻野兔,如今正對著野兔發呆,仿佛糾結著到底從頭開始吃,還是從尾巴開始吃。
天很快的黑了,若薇利用隨心鈴點燃篝火,這個時候隨心鈴的作用便是打火機,太方便了!
美滋滋的翻轉著魚,不一會表麵就開始出現金黃色,肥嘟嘟的魚油順著剖開的魚肚子滴在火堆上,發出嗤得一聲。
香味迷茫開來。
“可以吃了!”若薇將片成四片的烤魚遞過去一片給容恒。
容恒接過,嘴角照舊掛著半真半假的笑意,但他眼底的熾熱卻如七月流火般耀眼。
夏桀不知幹什麽去了,半天沒回來,若薇四下張望著,似乎在搜尋夏桀的身影,明知道這裏就屁大的地方。
“看什麽?怕夏王被狼叼走麽?”容恒彎了彎唇,慵懶道。
這麽一說倒是提醒了她,狻猊好像也不見了!
剛剛隻看見狻猊吃了一隻小兔子,會不會沒吃飽所以打起夏桀的主意來了?若薇為這荒謬的想法狠狠鄙視了自己一番,她的狻猊怎麽會吃人肉?
“有東西還堵不住你的嘴巴麽?”若薇沒聲好氣道,並不是擔心夏桀跟狻猊會出什麽事,隻是這兩人消失卻是令人匪夷所思一點罷了!
容恒咬了一口烤魚,細長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一道幸福的弧度。
吃到一半,容恒忽然湊過來,火光照在他臉上忽明忽暗,美麗的十分不真實。
若薇措手不及的迎接了那突然放大的容顏:“你……你幹什麽?”
“知道本王為什麽會喜歡你麽?”
這還真不知道!
若薇一邊心不在焉的咬著魚肉,一邊含糊問道:“為什麽?”
容恒湊的更近了,雙唇幾乎要貼上她的耳朵,呼出的熱氣若有若無的掃著她敏感的耳垂,她聽見容恒說:“因為跟你在一起永遠不會寂寞!”
聽罷,若薇聳聳肩,輕聲笑起來:“我可記得你後宮裏美女無數,難道她們都不能讓你排解寂寞麽?”
“你覺得她們能?”容恒挑眉反問。
這一回趁著夏桀跟狻猊不在,若薇認認真真的正視起容恒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瞳仁裏的顏色透著那種神秘的孔雀藍。
他的眸子裏映著她的影子。
“容恒,你可知這輩子你負過多少女子?”如果猜得沒錯,趙甜兒就是其中一個。
對於容恒,如果說沒有喜歡那是不切實際的,他的優秀,他的誘惑簡直就是一顆毒藥,誰碰到都會被其荼毒的不可自拔,試問,這樣的男人會不喜歡他麽?
喜歡是喜歡,但是正因為喜歡,才不敢靠近!
她不知道該怎樣解釋這種感情,跟容恒在一起很愜意,很灑脫,天地間任意奔馳,是那樣的自由、那樣的妄為,這樣的感覺很稀少,也很珍貴,她生怕有一天失去這樣的感覺。
“不記得!”容恒回答的很坦然:“因為我隻記得最喜歡你!”
他可以負盡天下女子的芳心,唯獨不會負她。
這句話都特麽聽爛了,就不能換一句?若薇差點咆哮出來。
“可惜容王心儀的女子已經是本王的皇後了!”一道冰冷、霸氣、突兀的聲音從側麵傳來。
夏桀踩著穩健的步伐緩緩走來,狻猊居然就跟在他身後,兩人一前一後,還特麽十分有默契。
若薇與容恒挨的很近,幾乎是靠在一起,看見夏桀走過來,若薇下意識向旁邊讓讓,卻被容恒扣住腰,原本已經夠親密了,如今更是火上澆油!
若薇驚愕住了,容恒肆無忌憚的勾起唇,仿佛刻意激怒夏桀一般道:“夏桀你說若薇是你的皇後,也要她親口承認才行。憑你夏桀說是就是,那天下豈不都是你的了!”
黑暗中,夏桀雙眼燃燒著兩簇火苗,袖子裏的手鬆了又放,放了又鬆。
這個時候他多麽希望若薇能站起來說一句,容恒,我就是他的皇後。但他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曾經說過,他的底線不容觸碰,可如今呢?什麽忌諱都被她弄得支離破碎,什麽底線都被她一一打翻。
看見容恒的手扣在若薇腰上,蹲在一旁的狻猊飛快擺出一副攻擊的姿勢,後頸的鬃毛一根根立起來,並露出白森森的獠牙。
容恒眯起眼睛,銳利的光芒仿佛要將狻猊刺穿。
“你們不餓?”台風的中心,若薇若大小姐從容恒懷裏站起來,瞪圓杏眼看著僵持的兩人一獸。
因她一句話,緊繃的空氣瞬間鬆弛下來。
容恒聳聳肩,接過若薇遞過來的烤魚片,優雅的一片片撕著吃。
若薇又遞給夏桀一片。
盯著那烤的焦黃的美味,夏桀大手一揮,轉身離去!
哎呀,他還學會耍脾氣了!
望著夏桀負氣離去的背影,容恒笑的更開了。像個跟人搶玩具的孩子,最終贏得了勝利!
“你還笑!”若薇狠狠瞪了一眼容恒,順手將魚片伸到狻猊臉麵前一晃:“他不吃,你吃!”
身為狼王的狻猊看見這香脆的魚片十分傲慢的別過頭,還從鼻孔裏哼了一哼。
今天真是邪門啊,她沒招誰沒惹誰,各個都生氣擺臉,容恒雖說笑容可掬,誰知道這廝是真笑還是假笑呢?
若薇獨自鬱悶了一會,甩著膀子到處轉。
在那片樹林裏,若薇看見夏桀一個人站在那,拳頭立在樹幹上,在他四周落了一圈葉子。
聽見聲音,夏桀回頭,鷹隼般的眸子像刀子一樣在若薇身上來回遊動。
迎上他的目光,若薇倒是很坦然,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她與容恒本身就沒什麽,就算有什麽也礙不著他的事,現在搞得好像都是她的不好,她讓夏桀戴了綠帽子一樣!想當年他左擁右抱的時候,自己又說什麽沒有?
夏桀慢吞吞的收回拳頭,骨節分明手背血紅一片,他隨手扯過一旁的枯葉簡單的擦拭一下,那沾了血的樹葉隨風飄去,落在一旁的枯葉堆裏。
風一吹,飄零的樹葉不著痕跡的蓋過了那片樹葉。
若薇看的發愣,人的一生會不會也像這片葉子一樣,雖然遍體鱗傷,但是風一吹,就會有別的葉子蓋上來,最後這片傷痛便會掩埋在塵埃裏,化作一堆豐潤的肥料。
會不會想的太深奧了?
“以後有什麽打算?”若薇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大水終究會退去,或者明天就會有人來營救,他們不會在這裏呆一輩子的。
因為這場顛覆性的戰爭,夏桀與容恒已經很久沒有坐鎮朝野了,如果他們再不回去,估計會有另一場暴亂吧!
“你想本王走?快點離開這裏對不對?”夏桀語氣帶著濃濃的不滿,甚至還參雜著怒氣。
但他已經不會想以前一樣,遇見不爽立刻將她拽過來一通懲罰般的熱吻,吻的她頭昏腦脹。
“你要這麽想也可以,反正等大水退了,我們各走各路,個找個媽,誰也管不著誰!”就以為他有脾氣,她沒有?
孽障!
夏桀被氣的吐血的心都有了。
看著她滿不在乎的樣子,心裏的憤怒一層一層的疊加,終於,他忍不住爆發了。
砰——一拳頭砸在樹幹上,嘩啦啦,樹葉打著轉落下來。
若薇肩膀一縮,好疼!那棵樹一定很疼!
看著夏桀暴怒的樣子,若薇覺得再在這裏留下去隻會讓他更加瘋狂,轉身的瞬間手腕被緊緊握住:“你去哪裏?”
“我去哪裏關你什麽事?”若薇本能的頂嘴,話一出口,她就有幾分後悔,因為她看見夏桀雙眼通紅,仿佛心裏壓了一塊大石頭一樣的沉重!但是一見到他就忍不住逆著他說話。
夏桀冷漠的臉上更好像覆蓋了一層冰霜。他雙眼泛紅,死死的盯著她,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若薇張了張嘴巴,詫異的看著他憤恨離去的背影。
後來兩人開始冷戰!
在大家吃飯的時候他獨自開小灶,大家休息的時候他沉思,大家一起散步的時候,他落單。
總之,他就是一個不合群的家夥。
容恒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笑著。
第二天早晨,一艘船緩緩而至。
下來一個很麵生的男人,一身鎧甲,在他身後跟著數十個身著戰甲的侍衛,一見到他們立刻麵露喜色。
“夏王、容王,末將來遲,還望各位君王贖罪!”來人單膝跪地,頭微垂。
容恒與夏桀同時站起來,兩人均眯起危險的眸子。
“誰派你們來的?”容恒問道。
“是離王陛下!”
離櫻?若薇心裏一緊,想到那個白衣翩翩的公子站在城牆上,望著下麵的廝殺,麵色一次比一次慘白,讓人忍不住擔心他會不會下一秒就會被血腥味道嗆死的孱弱男子!
夏桀倒沒有容恒那麽警惕,揮揮手:“走吧!”
“自從各位君王失蹤之後,離王到處派人查找,卻想不到各位君王被困在這裏,末將真是該死!”進入船艙後,那位將軍立刻差人擺上精致的茶點。大船起航,朝著聖宮的方向行駛。
夏桀捧著茶杯並未喝,他緩緩打量著眼前的人:“為什麽以前沒有見過你!”
離櫻身邊的人基本上他都認識,這個人麵生的很。
“回夏王,這次剿滅聖皇,小的立了功,便被離王提拔上來了!”
若薇打量著對方,這人年齡不大,十七八歲的年紀,一笑便會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
“叫什麽名字?”相比夏桀與容恒的帶有試探性的詢問,若薇就比較和藹可親了。
“小的叫泰帥!”
“……”至於這麽自戀麽?若薇連忙豎起大拇指:“果然是好名字!”
泰帥憨憨的一笑,兩顆小虎牙特麽可愛。
若薇看著心裏甚為歡喜,在那遙遠的二十一世紀,她有個弟弟,她死的時候,弟弟大概七八歲吧,笑起來跟泰帥一樣,有兩顆驕傲的小虎牙。如果按照時間推算,弟弟也該跟泰帥一個年齡了吧!
“什麽時候從軍的!”夏桀又問。
“回夏王的話,剛從軍不久,這些日子總是打仗,家裏的田都沒了,就跟著弟弟出來一起當兵了!”泰帥頗有些緊張,說話的時候都不敢看著夏桀。
若薇瞥了一眼夏某人那張萬年不化的冰山臉,至於這麽盤問麽?如果他們有不軌的心,早在岸上的時候就動手了,還用等到現在?再說了,這孩子年紀不大,能幹出什麽事來?
容恒在旁若有所思的看著,用那雙輕佻的眼在泰帥身上來回遊蕩著。
泰帥畢竟不是官場的老手,被這麽看幾眼立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連忙找了個理由退下去了!
三個人外加一隻狼坐在船艙裏大眼瞪小眼,氣氛有些壓抑。
若薇坐不住了,推門船艙的門準備出去透透氣。
“你出去做什麽?”夏桀在後麵問道。
“透氣!”若薇回答的很簡短。
容恒望著若薇背影若有所思起來。
狻猊卻是十分警惕的跟在若薇身後。兩人一同上了大船的甲板。這艘船行駛的很慢,聖宮的頂蓋已經能看見了,但是卻像怎麽也靠近不了似的。
狻猊蹲在她旁邊,跟她一樣望著遠處的聖宮。
泰帥從船尾走過來,見到若薇立刻又露出尖尖的虎牙衝若薇招招手:“大姐姐!”
絲毫不設防的語氣有點像白澤。
若薇對他溫和的一笑:“嗨!”
泰帥盯著她看了許久,若薇有些不自在問道:“盯著我看做什麽?”是不是臉上粘了什麽東西啊!
泰帥連忙回神:“沒事沒事!就是覺得你特像我的姐姐!”
“你也有姐姐?”若薇吃驚了!
小男孩連忙點頭:“有的,後來被餓死了!家裏的糧食養不活了!”說道這裏,泰帥露出一副傷神的表情。
若薇摸了摸他低垂的額頭:“人死不能複生,別這麽難過了!”
泰帥連忙抬頭,搖搖頭:“已經死了很久了!”他輕輕一笑,帶著一點無奈,也帶著一絲愧疚。
若薇歎口氣,望向遠方:“為什麽還沒有到聖宮呢?”
“哦,因為來的時候撞到了,這艘船的漿壞了,所以我們劃過去會很慢!”泰帥連忙解釋道。
“哦!”若薇輕輕點點頭,繼續看著遠方。
回想不久前說過,要跟夏桀橋歸橋路歸路,夏桀上了岸,有他去的地方,她呢?去哪裏?戰爭已經結束了,是去安國找果果?夏桀肯定也會去的,到時候會不會出現一場爭奪孩子大戰?
想到這裏,若薇一陣的頭疼!
泰帥站在若薇身後,看著那纖細的背影,一隻手神不知鬼不覺的握住了腰間的佩刀。
但是還沒等他有動作,胸前忽然多了一隻長矛。
若薇驚愕的回頭。泰帥僵硬著身子,他的手還維持著握著刀的姿態,但是臉上的表情已經扭曲了。
鮮血沿著他的傷口滴落在甲板上。
狻猊沒有動,綠眸陰鷙的盯著眼前這個少年,好像覺得他咎由自取!
夏桀的身影漸漸從泰帥身後走出來,他的表情很冷酷。
這時容恒一身輕鬆的走過來,拍拍手:“全都解決了!”
若薇還未從剛才的震驚中回神,泰帥滿臉痛苦的看著她,身子一頓,緩緩倒下。
“泰帥!”若薇下意識伸手扶住他。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他根本不是離櫻派來的,他們是聖皇身邊的餘孽!”夏桀不帶絲毫感情的解釋,冷眼看著倒在地上的少年。
若薇看見泰帥手裏的刀已經拔出一半了,想必他剛剛是想從背後捅她。
“泰帥,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她不介意別人對她有殺心,隻是討厭在她全心全意相信一個人的時候,對方卻謀劃著要對付她。這世界到底怎麽了?這樣可愛的少年為何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早說有問題了,還不聽!”容恒在旁揶揄說道。
“閉嘴!”若薇大聲喝道,一手托著泰帥的脖子,一隻手按著他的傷口:“告訴姐姐,為什麽要殺我們?”
泰帥眨了眨眼,用力說道:“違逆聖皇,天理不容!我們替天行道……殺了你這個妖孽!”
妖孽!
若薇第一次聽見別人用這麽詞稱呼自己,曾經一度以為天機算說她將來會是紅顏禍水,當時她還挺自豪,曆史上夠格當禍水的就那麽幾個,她何德何能登上那個寶座?
可如今,聽見那妖孽二字,她感覺自己的心被一根繩子紮緊。
泰帥咬舌自盡了,其實用不著咬舌他也活不了的。
這時,船體劇烈晃動了一下,若薇踉蹌幾下,容恒連忙下到船艙裏麵查看,半晌急急忙忙上來道:“不好,他們事先將船底鑿穿了!”
相必這些聖皇留下的餘孽自知不可能用武力殺了他們,於是便想跟他們同歸於盡,將船開到湖中央,到時候船沉了,他們一個也活不了!
船體不斷的晃動,有一麵傾倒的姿態。
夏桀雙手緊握住船的扶手,額頭沁出密密麻麻的汗。
“快,船要沉了,趕快拿一些能漂浮的東西!”若薇衝著大家大喊道。反正她會遊泳,但是他們就不知道會不會了!
容恒用力將船上的一片甲板撬開。
夏桀用力拍向船舷,折斷一截木頭。
撲通撲通,幾聲跳水聲,若薇拚了命的劃水!一邊遊一邊回頭看!
她猜的不錯,容恒跟夏桀一點都不會水,兩人緊緊的攀著手裏的浮木,雖然沒有大呼小叫,可是看他們臉上緊張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心裏一定特怕。
“快點遊開!馬上船要倒過來了!”容恒大喊。
若薇猛地回頭,那艘大船果然正在慢慢傾倒,連忙用力的劃水,狻猊咬著她的衣服使勁的往旁邊遊,夏桀跟容恒一前一後。
大船說倒就倒!又粗又長的桅杆狠狠拍擊著水麵。厚重的船體吱呀一聲翻騰過來!
湖麵瞬間被打碎,巨大的浪潮翻騰著。
若薇瞳孔驟縮,意外來的是那樣的快,快到讓人連呼吸的聲音都沒有,那巨大的桅杆不偏不倚的砸向水裏的夏桀,夏桀仿佛有意識一般,倏地抬頭,而下一秒,他居然將視線調離,看向若薇!
他望著她,就像當初在安國的屋頂上,兩人初遇時,那個時候他是盜賊,而她是安國的小公主,被發現了,他很鎮定的看著她,沒有驚恐、,沒有慌張,甚至還帶著那麽一點坦然若之!
在危險來臨,夏桀想不到自己最想看的還是她!
但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坦然,看著她漸漸露出驚恐的表情,看著她瞬間蒼白的小臉……她還是會擔心他的!夠了……夏桀忽然彎了彎唇。
若薇驚慌失措的看著桅杆倒下來,狠狠砸向下麵的人,而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是的,一點辦法都沒有。沒有喘息的時間,沒有應對的時間,什麽都沒有。
砰——巨大的一聲,桅杆的最末端不偏不倚的砸在夏桀的後腦,那一瞬間,夏桀臉上終於露出痛苦的表情,水麵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冰冷的水一下子淹沒了他的身體……
除非本王死,若不然,你一輩子都逃不掉!
若薇覺得喉嚨被人摁住了,想發出聲音,卻怎麽也喊不出來,她倏地擺脫狻猊,一個猛子紮進去,耳邊是容恒失聲的大吼!但她已經不在意了……
像一尾魚奮力的在刺骨的湖水中翻找,剛跳下來的時候就覺得湖水很冷了,但現在更冷,冷的她眼睛都睜不開了。午後的秋陽在湖水中折射出一道道透明的光線,水底,一半明亮,一半黑暗,被水淹沒的枯樹枝像從地獄裏伸出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留下一道刺痛的痕跡!
若薇用力的揮開擋在自己麵前的障礙物,奮不顧身的去尋找那偉岸的身姿!
終於,她找到了……
那個人漂浮在水底,青絲如同水草一樣在水底散開,俊美的容顏異常的慘白,仿佛有靈犀一般,夏桀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可隨後又閉上了,一串泡泡從他口中泄露出來……
若薇用力一蹬腿,飛快的穿梭到他身邊。
她已經被冰冷的水凍僵了,卻緊緊的抓住他的領子,死都不願意放手,到了這一刻,她才看清楚自己的心,原來她是那麽害怕失去……正因為六年前的痛傷的那麽深,所以才封閉住自己的心,在生死攸關的一刻,忽然想明白了,原來所謂的仇恨不過是為自己找的一個不去正視的借口,夏桀……夏桀……我不想失去你!一點都不想……
若薇用力的蹬著水,帶著夏桀一路往上遊。
近了,近了……陽光越來越清晰……
夏桀,堅持住啊!
嚴重缺氧的她忽然覺得頭暈目眩,就在這時,一雙大手從水麵伸出來,抓著她的肩膀用力一提。
嘩啦,若薇跟夏桀一前一後破水而出。
“咳咳咳……帶他上去!”岸就在前方,但是她已經沒什麽力氣了,容恒目眥欲裂的看著她,手卻已經緊握住夏桀毫無反應的身體!
狻猊咬著她的後領連拖帶拽!
容恒一隻手抱著夏桀,一隻手還要抱著木頭,與平日裏淡定從容的樣子差之千裏!
上了岸,大家都累的不輕,若薇掙紮著挪到夏桀身邊貼上他的心口,慌亂中,她幾乎聽不到他的心跳!
“若薇你做什麽?”容恒驚訝的看著她。她在吻他?
若薇捏住夏桀的鼻子,小嘴毫無忌憚的貼上那性感的薄唇,一遍又一遍的注入新鮮的空氣,然後用力的擊打著他的胸口。
“夏桀,你堅持住!”若薇隨意的攏起發絲,臉色越發的慘白!她慌亂的模樣好像一個迷途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期待都寄托在躺在地上這個人身上!
不要死,聽見沒有!
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若薇,讓我來!”容恒自告奮勇上前。掄起拳頭對著夏桀胸口就是重重一下!
“咳咳咳……”這一拳力道十分足,夏桀痛苦的猛咳一聲,吐出一灘清水。
若薇大喜,連忙托起夏桀的後腦,輕輕拍著他的臉:“感覺怎麽樣!”
夏桀輕輕嗯了一聲,雙手吃力的撐起身體,用力的甩動了一下腦袋:“頭好痛!”
“頭痛?”若薇擔憂的看著他,卻覺得手有點黏黏的感覺,低頭一看,轟……一聲炸雷在腦中炸開,血……她的手在顫抖,怎麽會有那麽多的血?
腦中一片銀白,最後突如其來的一個畫麵闖進來,那根桅杆狠狠的砸向水麵……夏桀被砸傷了!
“我好想吐!”話還沒說完,夏桀便伏在一邊幹嘔起來。
她記得有一本書上記載過,頭腦受過重擊的人會產生暈眩、嘔吐,嚴重的可能會有幻覺以及失憶!
容恒跟狻猊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夏桀在那吐,若薇也徹底的僵硬了!
胃裏本來就沒什麽東西,夏桀吐了半天也隻吐出來一點混著泥沙的酸水!然後眼睛一翻便暈過去了!
“我們得趕快回去!這樣不行的!”這裏離聖都不遠,離櫻肯定在聖都內掌控大局,可是以他們現在的體力以及夏桀這樣的傷殘人士,想走回聖都,有些困難,最好的法子就是找個人先回去!
目光落在狻猊身上,所有人裏麵就他跑的最快!
“狻猊,回去找人來接我們!快!”
狻猊頭歪了歪,眼裏露出不滿,若薇一把拉住他的鬃毛往外推:“快去啊!我不會有事的!”
狻猊遲疑的邁步,一步一回頭,最後頭一甩,飛快的消失在岸邊!
“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的!”夏桀的一隻手臂搭在容恒肩膀上,一隻手臂掛在若薇肩膀上,三個人搖搖晃晃往前走!
若薇喘著氣,接話道:“別說這麽見外的話,我還不是一樣欠你們的!”
對於容恒這份情債,她還不知道怎麽還!
夏桀臉色還是很蒼白,腦袋無力的垂在胸口,血液順著後腦勺一直蜿蜒到衣領裏,樣子特恐怖。若薇隻好用自己的袖子按著傷口,不讓血流出來。
四周都是被水淹沒的村莊,現在大水已經退去,但是很多屋舍都已經破爛不堪,往外散發著腐朽的氣息。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