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沒有，什麽都沒有！

周煜以前總愛自詡自己是一個完美的人，是上帝最完美的造物。 對此孔敏總是撇撇嘴，附送一個白眼給他。 現在他明白了，自己其實一點也不完美，還有一個很大的缺點，那個缺點就是孔敏。 隻是這個缺點他從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也不打算改正，少了它，他就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他現在就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在做了那麽多傷害孔敏的事情之後，他簡直不能做人了。 他躺在地上，雙手捂住臉，像是在捂住什麽罪孽一般，有什麽透明的液體從指縫中漏了出來。 再也沒有機會彌補他的過錯了，也再也不可能和她擁有以後了。 那些年許下的願望，那給彼此寫的信，再也沒有辦法打開了，那個人已經不在了，化作了一抔黃土，長眠於地底。 他還記得自己寫的那些內容，已經給不了那個人看了，她的信上寫了什麽？ 猛地撤開手，黑暗中仿佛有什麽在發著光芒。 他站起了起來，第一次打開了房門，將半夜起來起夜的傭人嚇了一大跳。 夜涼如水，夜色給大地染成了一片黑暗，即使在人類的城市有五光十色的燈光，也總會趨於疲倦。 夜色下一切都很安靜，隻有不時的蟲鳴以及，喘息的聲音。 周煜在清冷的月光下奔跑，體力不繼地他不停的喘息著，可是他一刻也沒有停下來。 周圍很安靜，淩晨的馬路上隻有一排橘黃色的燈光在運作著。 就這麽一直向前跑，不知疲倦地奔跑，臉上已經布滿了汗珠，白色的襯衫已經全部濕透，他咬咬牙，還是不肯停下來。 沒人知道他的終點在哪，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也許是累了，也許是到了他心中的終點，周煜終於在一所大學的門前停了下來。 整個大學也沉浸在黑夜的懷抱中，點點的燈光散布在校園之中，散發著柔和的顏色。 沿著大學的邊沿走了幾步，來到了一個看起來相對其他圍牆矮一些的地方，這曾經是他的室友告訴他的，沒想到自己現在還記得。 有些自嘲地笑笑，他做了一件從來也沒試過的事情。 回憶著室友的描述，兩隻手抓住圍牆頂，一隻腳踩到圍牆上，後腳一用力，爬了上去。 校園的環境很靜謐，他隻能聽見自己心髒加快跳動的聲音。 慢慢地走在小路上，他在心中演練了無數遍，怎樣到那裏，怎樣將信挖出來，心髒還是沒有平複下來，帶著莫名地緊張。 終於走到了那棵白樺樹下，他卻遲遲沒有動作。 雙手摸上有些粗糙的樹皮，這棵樹是他們親手中下的。 如今已經變成了參天大樹，如長得枝繁葉茂，一陣風吹來，像翻著巨浪的大海。 樹幹上至今掛著他們兩親密的合照。 然而種樹的人已經少了一個，就連當時的感情都不複存在。 心髒直直地沉了下去，有些窒息地難受。 周煜蹲了下來，沒有借助任何工具，就這麽用手直接開始挖，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這片土翻新了似地，格外地好挖。 他還隱約記得信紙是用一個薄薄的鋁盒裝起來的，在記憶中還泛著銀色的光芒。 時間慢慢流逝，一夜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他卻還在那裏挖著。 沒有，什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