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玫在臨行之前,還是見到了石非,卻是恍惚了一陣,才認了出來——
她印象之中的胡不為,似乎永遠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不會肆意談笑,也不會失態悲傷,最多隻是對月感懷,有淡淡薄愁,但一轉眼麵對她時,就會放鬆的微笑,給她安慰。
是啊。給她安慰。
徐玫一度以為,他的丈夫就是她的依靠,不然,有個傻兒子且遲遲不能再有孕,那時候無比脆弱的她不定早就崩潰……此時想來,他從不落淚而是一直能夠微笑出來,是因為他真的不難過而已!
不僅僅是不難過!
更是一直在看著笑話!當然能輕鬆地笑!
而他在無意間流露出來的感懷和愁思,也絕不是因為她和她的孩子!
徐玫眼神一冷,很快平複下來。
此時年紀輕輕的石非,眉清目秀之下,規矩卻疏離,神態間總忍不住流露出孤傲和倔強,似乎為自己此時身處之地和扮演的身份覺得不公。
另有所持。
伴讀……讓他覺得有些難以接受。但又不得不忍耐。
“大兄,我明日就要走了。”徐玫不再看石非,與徐立前笑著道。
徐立前點點頭,有些不舍,問道:“明日什麽時辰?我送你。”
“辰時吧。”徐玫道:“晨起涼爽一些。”
徐立前再次點頭,道:“我記下了。”他要道梧桐苑去接受徐夫人的特別教導,不能多耽擱,罷就告別了徐玫,同石非一起,走進了梧桐苑。
徐玫讓在一旁,目送兩人的進入了徐夫人的書房,才輕輕吐出一口氣息,慢慢往集雅苑走去。
那個人。
有時候徐玫又忍不住地去想:既然金姑姑那時候已經就她的身世騙過她一回,那關於胡不為的部分,是不是也是謊言?那個時候胡不為久久不歸,是因為這樣那樣的緣故,而不是……
但這個念頭一起,徐玫就搖搖頭。
有些事情,不需要真的眼見為實。單憑直覺,就能辨別真假。
……
五柳觀。
徐玫吐納完畢,在下人呈上早食之前,問夏長淵道:“在大兄身上,娘親對他的教導明顯是偏了……爹爹既然已經看出來,為何不肯多幾句?現在,娘親和大兄都很痛苦,母子關係越來越僵,總不是爹爹願意看到的吧?”
夏長淵怔了一下,沒想到徐玫問出這樣的話。
片刻,他搖頭道:“你娘親性格要強,一但有所決議,最厭惡他人再指手畫腳。我若是插手進去,隻怕矛盾就不僅僅是母子之間了。再者……”他遲疑了一下,才又道:“我與你母親早年有所協議,絕不幹涉徐家內務和她對兒女教養的。”
“那我呢?”徐玫又問道。
“你既然跟了我,我怎麽教你,你娘親也不會過問的。”夏長淵道。
“但夫妻之間,兒女倫常,真的能夠劃分的這麽清楚?”徐玫嘀咕道:“我反正不能看著娘親和大兄就這麽彼此痛苦下去了。”她睜大眼睛看向夏長淵:“爹爹,我同大兄之間有了信鴿聯係,你悄悄地給他寫封信,規勸一下他好不好?”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