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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久了,南方的濕熱格外讓人覺得難以忍受。Ww WCOM尤其是一年到頭,隻有夏季的時候,總是讓人忍不住懷念江南的四季分明。
秋的爽快明朗,冬的寒冷蕭瑟,而後到春回大地繁花似錦的喜悅。
徐夫人和夏長淵便是在新年之前的臘月裏,離開了徐元,回到了姑蘇。
樓船破開混著白雪凍的並不結實的乳白色冰麵緩緩而行。冬的姑蘇,綠葉落盡隻剩枯枝,空曠的原野被薄薄的雪覆蓋了大半,如同一副淡淡水墨的山水畫卷,由著沉靜雋永的美麗。
“多年未回,這裏似乎一點兒也沒變。”夏長淵站在船頭,輕聲感慨。
“是啊,真的像是什麽都沒有改變。”徐夫人平淡美麗的麵龐上也露出一絲惆悵。
姑蘇仍然和舊日姑蘇一般無二。
甚至徐家大宅也是舊日模樣,一花一木,假山湖石,都沒有任何變化。但卻是空曠了許多。如此,再回此地,難免會生出物是人非之感。
徐夫人在徐家大宅之中平靜地走了一圈,最後站在了集雅苑前,聽到幾聲犬吠,怔了一怔,走了進去。
斑點花已經很老了。再沒有舊日的精神勁兒。
它看見了徐夫人和夏長淵,興奮地迎了上來,繞著兩人叫了幾聲,又向兩人的來時的方向跑了幾步,卻沒有現想要見到的那個人,眼中才生起的明亮光芒便暗淡下來,像是又老了幾分,頹然地向徐夫人和夏長淵二人低叫了一聲,算是打過了招呼,而後便拖著沉重的步子,艱難地向院內去了。
它走到了一個木頭人身邊,臥了下來。
徐夫人和夏長淵都記得,這個木頭人,是當年這裏的主人用來聯係暗器認穴的。而在斑點花眼裏,這也是它主人陪她玩耍的。如今已經二十多年過去,木頭人也斑駁腐朽了,像是隨時都會倒下來,碎開,爛掉一樣。
“老爺,夫人。”朱燕匆匆過來,屈膝行禮。
“它還能多少日子?”徐夫人目視斑點花,輕聲問道。
“回夫人,它怕最多也隻有月餘的時間了。如今已經很難吃下東西了。”朱燕心頭難過,低聲道:“大夫,它很老了,就是要走,也是壽終正寢。”
狗的壽命,也隻有十幾年。
斑點花活過了二十三年,已經算是格外的長壽。
徐夫人微微點頭,吩咐道:“它走之後,將這木人陪他葬了吧。”
朱燕眼前一片朦朧,忍住淚意,點了點頭。
徐夫人和夏長淵看了看眼前的屋子,不知為何,兩個人都沒有進去,站了片刻之後,便轉身離開了集雅苑。
“也不知道玫兒如今怎麽樣了。”夏長淵究竟是出了這樣的話。
十年前,他們目送徐玫離開之後,就像徐夫人曾經的那般,“隻當從未有過這麽一個女兒”,於是幾乎從不提起了。
直到今日。
回到姑蘇,看到了屬於徐玫的院子,她養的狗已經十分老邁卻強撐著不肯閉目,仍舊幻想著它的主人什麽時候會回來……夏長淵不禁想起舊日種種,心頭實在難受的很,再也無法假裝“忘記”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