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不過，似乎是我想多了。 北冥焰隻看了我一眼，就轉身離開，喚著我：“走了，小柒。” 我趕緊恭謹地跟上他的腳步，卻忍不住悄悄抬眸，打量他的背影。 許是婚期將至，他近來愈加沉默寡言，似乎連背影都隱隱透著一絲落寞。 我能想象到，他內心對這場婚禮的厭惡。 隻是，我卻不知，他是如何打算的。 那一刻，我靠近他身後，忽然問了一句：“殿下，婚期將至，您作何打算？” 他身形一滯，猛然頓住腳步，我也趕緊停下來。 回眸，他默默看了我一眼，眸中透出幾分複雜的迷離，卻意外地笑了笑，反問我：“你希望我作何打算？” 我不由一怔，怎麽又來問我，那晚陪他喝酒，他不是已問過了嗎？ 可我似乎，並未給他確定的回答。 那一刻，我忽然好想告訴他，我希望你毀掉婚約，不要娶雲袖。 可就在話語即將脫口而出時，年獸的聲音，忽然不合時宜地響在我耳中。 “不要這樣說！” 年獸這一次用了很大聲，唯恐我聽不見似的，震得我耳膜一顫。 “告訴他，你希望他安心完婚，以冥界大局為重。” 我愣住了，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年獸竟然讓我說出這種話。 可這違心的話，我如何說得出口。 似是見我怔愣不語，年獸又低吼道：“快按我的說法告訴他，千萬不要阻止他成親，否則你會改變曆史，我說過，曆史絕不可以被改寫！” 那一刻，我懂了。 原來，前世的我，便說了那樣違心的話。 嗬，也不知那時的我，被灌了什麽迷魂湯，竟會勸北冥焰娶雲袖。 “小柒！你聽到我的話了嗎？”年獸又低吼著催促，生怕我一開口，就說錯話。 半許，我垂眸，露出一副乖順的樣子。隻是，唯有我自己知道，我隻是怕眸中的淚水，落入北冥焰眼中。 緩緩開口，我小聲地一字一句道：“小柒希望，殿下能以大局為重，娶雲袖郡主為妻。” 北冥焰神色一怔，似乎難以置信般，握住我的雙肩，輕輕搖頭：“可是那晚，你不是這樣說的。” 我緩緩抬眸，忍住眸中淚水，露出一個無可挑剔的微笑：“小柒那晚說過，於情，不希望殿下做違心的決定，可是於理，您確實應該娶雲袖郡主。婚姻大事，殿下該理性抉擇。” 靜默半晌，北冥焰終於放開了我。 他退了幾步，迷離的鳳眸透出幾分冰冷的陰鷙，卻在下一秒化作一縷淡然。 “我知道了。” 撂下這句話，他就轉身，獨自離開了。 望著他的背影，我的淚水，也在那一刻決堤而下。 我無力地順著廊柱，滑落到冰涼的地上，隻覺得一顆心也跟著沉入穀底，漫起無盡的酸楚。 “後悔了嗎？”年獸的聲音再度出現在耳邊。 這一次，它現出了身形。 輕歎一聲，它在我周圍踱了幾步，沉聲說：“前世的你，就是這樣對他說的。” 我搖了搖頭，狠狠抹了把眼淚，不忿道：“前世的我一定腦子有病，才會說出那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