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放下報紙，我毫不意外地接到了徐盛澤打來的電話。 “小柒，你也看到新聞了吧？夏叔他……” 我握著手機，沉默良久，直到電話那端，徐盛澤輕聲試探道：“小柒？你在聽嗎？” 我這才輕歎一聲，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是被野獸襲擊了嗎？”我沉聲開口。 徐盛澤卻是苦笑一聲：“小柒，你怎麽也相信微博上的謠言？” “那不然，為何脖頸大動脈失血過多？這不是被野獸咬了嗎？” 徐盛澤顯然也並不知情，隻輕歎一聲，道：“過幾天，夏叔的葬禮，你來嗎？” 我垂眸，思索片刻，說道：“我不去了，最近身體不好，代我向夏叔叔告個別吧。” 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 隻是，放下手機後，視線卻漸漸模糊，直至淚水再也控製不住地，無聲滑落。 我默默擦掉眼淚，走到窗前，神色迷離地望向天空，輕聲說道：“夏叔叔，一路走好，我就不去送你了。” 兩天後的一個清晨，我還在睡夢中，就被窗外一片車輛鳴笛聲吵醒。 睜開朦朧睡眼，我輕輕掀起窗簾，往外看了一眼，就發現，樓下那條一向清冷安靜的街道，此刻竟然堵車了。 一輛輛綁著白花的黑色轎車，沿著街頭，一直排到了街尾，似乎還有記者模樣的人，扛著攝像機和話筒，在街上來回走動。 幾乎一瞬間，我就意識到，是夏城的葬禮。 因我住的地方，靠近郊外，遠離市區，這附近有殯儀館，也不足為奇。 站在窗口，我默默望向那片送別的車輛，怔怔地出神。 結果，我一眼就看到了夏千秋的身影。 彼時，她坐在最前麵一輛轎車內，身著灰衣，袖口戴著黑色布巾，整個人默默靠在車窗上，毫無生氣，仿佛被抽走了靈魂。 夏千陽則坐在另一輛車裏，與夏千秋的漠然不同，夏千陽捂著麵孔，正在嚎啕大哭，顯然，還沒從父親驟然離去的打擊中，緩過神來。 我隻看了一眼，就放下窗簾。 北冥焰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悄然站在了我身後，默默抱住了我。 似是見我神色悲戚，他不由摸了摸我的臉，凝眉道：“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去看看他吧，上一炷香也好。” 我垂眸苦笑，搖了搖頭，“我不想看見夏千秋。” 多麽諷刺，明明我那麽痛恨夏千秋，可是對於夏千秋的父親，我卻將他視作親人。 那天傍晚，我坐在家門前的搖椅上，隔著白色柵欄門，看著院外那條街道，依舊人來人往，車流不息，都是來參加夏城葬禮的。 夏城是個生意人，生意場上認識的朋友，多到數不勝數。 他在圈內又是人緣極佳，驟然發生這樣的意外，自然令大家不勝唏噓，能來看望的人，基本上全都來了。 我不由想起，曾經我還在夏家時，他因突發腦溢血，在醫院內不治身亡，後來是北冥焰怕我難過，才修改了他的生死簿，令他起死回生，可如今，卻又遇到這樣的意外。 驀地，我忽然意識到，好像有哪裏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