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幾句儼然是對三夫人說的。
三夫人通情達理地說道:“我理解的二哥,沒事,隻是腫了而已。”
喬嶽山吩咐下人:“還不快給三夫人拿金瘡藥?”
林媽媽趕忙應道:“是!”
“二哥,我先扶三嫂回去了,金瘡藥就勞煩林媽媽送到三嫂的院子吧。”四夫人說。
喬嶽山點頭,四夫人攙著三夫人離開了。
下人們也極有眼力勁地退到了三丈以外。
喬嶽山的眸光落在徐氏冷冰冰的臉上,心頭騰得升起一股火來,他在外辛苦奔波了一整日,回到家想要舒舒服服、其樂融融的,有乖巧的孩子,有笑容溫柔的妻子,但她怎麽就這麽不懂事呢?
他的語氣沉了下來:“你知不知道我剛封了侯,女兒又即將成為匈奴王妃,多少人嫉妒我,想揪我辮子?這種關鍵時刻,你就該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裏,別給我惹出什麽禍端!”
徐氏在外受了委屈,回到家又被妯娌擠兌,就想著丈夫能替自己出出頭,寬慰自己幾句,他倒好,一來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她數落一頓,她快要氣死了:“你為什麽總是這樣?出了事你就知道責備我?你是我丈夫,你為什麽不能體貼一下我?是她非得尋我的晦氣,你警告她日後見了我都尊重些,這句話有這麽難嗎?你知不知道她罵我什麽?她罵我嫉妒沈氏、害沈氏懷不上孩子!我是這種人嗎?我承認我嫉妒沈氏,也曾經在心裏盼著她出事,可我從未想過真的去把她怎麽樣!”
當年還年輕,沒膽子作惡,她對沈氏最大的惡意就是在背地裏咒罵她出事,可下藥害沈氏不能懷孕的事,她確實沒有做過。
她受傷地看向喬嶽山:“人家的丈夫,都生怕妻子受了委屈,你是生怕我享了福!我像騾子一樣在你們喬家打轉,一做二十年,婆婆怎麽立我規矩我忍著,妯娌怎麽給我小鞋穿我也忍著,可到頭來我得到什麽了?丈夫丈夫不疼我,婆婆婆婆不信任我,就連妯娌也擠兌我,我當初是瞎了眼才會嫁到你們喬家來!”
“越說越離譜!”喬嶽山怒。
徐氏賭氣地說道:“還不如大嫂當家的時候呢!”
沈氏當家時,二房、三房是抱成一團的,而他丈夫也謹小慎微,對她十分體貼,就連婆婆,因為太討厭沈氏而看她十分地順眼。
想想這麽多年,自己除了一點虛名與錢財,並沒有比從前過得更好。
如果沈氏還在,定不會讓溪兒遠嫁匈奴的吧……
她那麽聰明強悍的女人,不論什麽事都是有辦法的。
徐氏按住腦袋,我怎麽會這麽想?我真是急糊塗了。
夫妻倆不歡而散,喬嶽山去了梅姨娘的屋子,徐氏睡不著,去了兒子房中。
喬仲卿睜著眼,望著黑漆漆的帳頂。
徐氏瞳仁一縮:“仲卿,你醒了?”
喬仲卿虛弱地點點頭:“我醒了。”
徐氏趕忙握住兒子的手:“你感覺怎麽樣?”
“不大好。”腰部以下,全都沒有知覺了。
徐氏難掩激動地說道:“你受了傷,傷口疼,我叫人拿些止疼藥來!”
喬仲卿拉住徐氏:“不用了娘,我等下睡著了就好了,娘今日上山看妹妹,妹妹如何了?”他已從林媽媽口中得知了喬薇就是那個開荒者的事。
徐氏又氣又傷心:“她真是蛇蠍心腸啊,她把所有賬都算到了你妹妹頭上,一味地刁難你妹妹,你妹妹快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我讓她放過你妹妹,她卻叫我拿大房與她娘親的嫁妝來換!誰告訴她她娘親有嫁妝了?她是怎麽知道這一回事的?”
喬仲卿的眸子裏掠過一絲冷光:“怎麽知道的不重要了,眼下怎麽把妹妹救回來才是正經。她早已不是喬家人,還奢望喬家的東西,天方夜譚!”
徐氏擦了淚:“可她娘親的嫁妝……”
“她娘的嫁妝也是喬家的,她憑什麽動?”想到什麽,喬仲卿又道:“對了娘,你去山上有沒有再看見大伯?”
徐氏蹙眉:“沒有,兒子,你大伯真的活著嗎?不是娘看花眼了?”
喬仲卿語重心長道:“娘,鬼是不會受傷的。”
所以那個男人……真的是喬崢?徐氏的太陽穴突突突突地跳了起來,喬崢真的回來了,靈芝堂的人還把喬崢打傷了,這傳出去……她豈不是死定了?
喬仲卿寬慰她道:“娘先別擔心,他被重傷了頭部,能活過來的幾率不大,隻要他不能開口說話,就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我們一口咬定是個冒牌貨就是了。”
徐氏仔細回憶了一下,確實沒在別墅看到喬崢的影子,也不知是死了,還是病著:“不說這個了,你妹妹那邊我來想辦法,你可還記得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喬仲卿搖頭:“太暗了,我沒看清。”
徐氏猶豫了一下,擔憂道:“兒子,你在京城,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喬仲卿道:“娘是知道我的,輕易不與人交惡。”
那就真的是青樓那幾個人幹的了?徐氏心口發堵:“你怎麽能跑去那種是非之地?你難道不清楚萬一被人發現的後果嗎?”
喬仲卿沉默,他根本是被哄去的,其中固然有他意誌不堅定的因素,可這種事太稀疏平常,書院的士子,朝廷的臣子,幾個沒進過煙花之地?大家知道了也不過是裝聾作啞,誰真的跑到皇帝那兒去告發?
所以他從沒想過會有危險,而今再一琢磨,恐怕整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個圈套。
他前腳剛買煞血盟的人暗殺大房父女,後腳他就遭了別人的暗殺,要說這兩件事沒有關聯,他絕不相信。
在京城鬧出血案還能全身而退,這可不是大房能有的本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