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薇話未說完,就聽見吥的一聲,小包子放屁了。
喬薇眯眼:“誰?”
景雲紅了臉。
喬薇把早飯擺到了桌上,猶豫了一會兒,去叫喬崢吃飯。
剛走到門口,準備抬起手去扣他的門,門開了。
喬崢站在門內,眼睛是腫的,精神卻爽利了許多,看來是熬過來了。
“小薇。”喬崢微笑。
喬薇笑了笑:“早飯好了。”
喬崢看著她:“還是不肯叫我一聲爹嗎?”
“爹。”
聲音很小。
但喬崢聽見了,心頭最後一絲陰霾也沒了,眼底的亮色幾乎能穿透牆壁。
“誒!”他大聲地應。
喬薇的唇角不著痕跡地勾了一下,不就是叫了聲爹?有必要高興成這樣?
“外公外公!你醒啦!”
兩個小包子爭先恐後地跑了過來,這段日子盡管喬崢一直昏迷,但喬薇每日都讓他們到喬崢床前,陪喬崢說話,他們對喬崢也有著不可替代的感情。
喬崢蹲下身,將兩個小外孫摟進懷裏:“外公醒了,以後都不會再睡那麽久了。”
“真的嗎?”二人異口同聲地問,不愧是龍鳳胎,心有靈犀。
喬崢寵溺地笑道:“真的。”
望舒小心翼翼地翻開自己的小腰包,從裏頭取出一顆黏糊糊的糖炒栗子:“外公表現真棒,獎勵外公。”
喬崢高興地將栗子吃進嘴裏,隻是很奇怪,既然是糖炒的,為什麽沒有甜味……
望舒往飯桌走去,一邊走一邊從紙袋裏拿了一顆糖炒栗子,把糖全部舔了,再把栗子裝進了自己的小腰包。
喬崢昏迷的日子,正如喬薇所言,隻是不能醒來、不能言語,但耳朵能聽,心如明鏡,喬家的事、羅家的事、作坊的事、甚至那晚遭遇刺客以及素心宗、兩生果,他都知道了七七八八,喬薇沒有可隱瞞的,也不打算隱瞞。
喬崢又心疼又難過,當初的出遊就是一個錯誤,錯了十幾年,好容易回了,卻又給女兒添了這樣大的麻煩。
喬薇道:“我的事你不用擔心,已經處理好了,喬家那邊,你看看要怎麽辦。”
他隻有這麽一個女兒,喬家定是要留給她的,但傳嫡不傳庶,傳男不傳女,規矩不好破,他還得從長計議:“我回一趟喬家,先把你的身份恢複了。”
喬薇雖是替喬崢奪回了家主之位,但她被從族譜除名的事,非喬崢親自出麵不能善了:“當年的事……”
喬崢點頭:“我心中有數,不會再讓人冤枉你了。”
喬薇嘴上說著不在意的話,但能沉冤得雪,誰又不想呢?
這個枷鎖背在身上六年,兩個孩子被罵了五年的野種,終於,能真相大白了。
喬薇拿著筷子的手都有些發抖。
喬崢握住她的手:“讓你受委屈了,爹以後再也不會讓人欺負你。”
喬薇點頭。
三個孩子下了山,去村裏找小夥伴,喬薇收拾帶去喬家的東西,都是一些從山裏采的菌菇以及自己做的鵪鶉鬆花蛋,準備帶給四叔四嬸嚐嚐鮮,收拾到一半時裘掌櫃來了。
喬薇走出院子,笑著與佇立在風口的裘掌櫃打了招呼:“什麽風把裘掌櫃吹來了?不是我這兒的柵欄又出了什麽問題要檢修吧?”
裘掌櫃客氣地笑道:“不,這次是一點私事。”
“私事?”喬薇挑眉。
裘掌櫃四下看了看,作坊正是上班的時辰,大家夥兒都在裏頭忙碌著,時而有人把清理出的殼子搬出來,裘掌櫃的目光變得越發小心。
喬薇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會意地點點頭:“屋裏請。”
“好。”裘掌櫃隨喬薇進了堂屋。
喬薇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新泡好,還沒來得及喝的茶:“龍井喝完了,普通的紅茶不嫌棄吧?”
“喬夫人客氣了。”裘掌櫃接過茶杯,喝了一小口,言歸正傳,“我今日來是為了七娘的事。”
喬薇微微困惑:“七娘怎麽了?你不會真的還沒對她死心吧?裘掌櫃,雖說你是我朋友,但這件事我不讚同啊,人家七娘與阿貴好好的,孩子都有了,你橫插一腳,不厚道啊。”
裘掌櫃無辜道:“喬夫人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不是來棒打鴛鴦的,是七娘的東西掉我那兒了,我來還給她。”
說著,他從懷裏拿出了一支銅簪子。
“銅簪子本身不值多少錢,丟了也就丟了,想來以七娘如今的本事,不缺這麽一支簪子,但在我那兒時,我瞧她老摸這支簪子,想來它不是一支普通的銅簪,所以裘某還是給送回來了,勞煩喬夫人幫我轉交給七娘。”
“多謝裘掌櫃,我替七娘收下了。”喬薇伸手去接。
裘掌櫃卻又問道:“這支簪子……”
喬薇哦了一聲,笑道:“是阿貴送的。”
裘掌櫃似乎早已預料到了這一答案,臉上並無多少詫異之色,隻是有些落寞,他摩挲著手裏的銅簪道:“她是個好姑娘,希望阿貴好生待她吧。”
喬薇看著他遲遲不給的簪子,有點兒想把它搶過來:“阿貴這人龜毛了一點,但對七娘挺好的,裘掌櫃請放心。”
“喬夫人都這麽說,那我……沒什麽可擔心的。”裘掌櫃依依不舍把銅簪子交了出去,剛交到喬薇掌心,不等喬薇握住,他又拿了回來,“下個月,我可能就不在這邊了。”
喬薇的注意力在那支簪子上,簪子的其中一片花瓣彎了,好想把它掰回去啊!
“去哪兒啊?”喬薇盯著簪子,心不在焉地問。
“這不是快過年了嗎?再做完下個月的生意,就得隨六爺北上一趟。”
“哦。”喬薇去拿簪子。
裘掌櫃無意識地避開,喬薇無語地看著他,他意識到了不妥,訕訕一笑:“抱歉,給你。”
喬薇拿過簪子,趕緊把被擠壓得變形的花瓣掰正,心裏總算舒坦了,長長舒了口氣,道:“好了,簪子我會替你交給七娘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