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歡蠱對身體的副作用是極大的,沐小將軍年輕,抗得過去,姬尚青半病的身子,哮喘症又犯了,其實是很致命的。
喬薇給他施了一次針,又留了藥方,讓下人熬了,喚醒他讓他服下去。
這次的事鬧得實在尷尬,接下來的幾個月裏,公爹怕是都沒臉出去見人了,但這該誰呢?說到底,還是怪他自己。善良是種美德,可一味的心軟,引狼入室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荀蘭把姬家鬧得雞飛狗跳,全家人都恨死了姓荀的,就公爹不長記性,放了她們入門,還交代她們以禮相待,結果,就被另一個姓荀的給坑了。
在把荀家人接進府裏的時候,公爹沒料到自己一時的心軟會給自己帶來這等滅頂之災吧?
想來通過這一次的教訓,他應該也認清了現實,不敢再隨意心軟了。
……
姬家的祠堂在南府之南,一處最荒涼的後山,早先這兒也曾光鮮亮麗,有花園一般的風景。
關於鬧鬼的傳言,姬冥修並非信口開河,這兒確實曾溺死過一個丫鬟,那之後,也確實傳出了鬧鬼的謠言,隻不過經查證,隻是一隻覓食的野貓罷了,後麵在族裏新修了個大祠堂,這兒便空置了。
甄氏被推了進去,大門在她身後緊緊地合上,落了鎖。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甄氏死命地拍打著門板,奈何沒有回應。
冷風吹過,甄氏打了個寒蟬。
今晚月色不錯,借著清潤的月光,甄氏看清了院中的擺設,南邊靠牆的位置便有一口圓井,井口光禿禿的,又陰森森的,甄氏怔怔地看著,總感覺下一秒裏頭就要爬出一個滿頭長發的白衣厲鬼來。
甄氏嚇得半死,一溜煙兒地跑進了屋子。
屋子倒是拾掇得整整齊齊,被褥棉絮一應俱全。
甄氏跳上床,將自己捂進了被子,腦袋也死死地捂在裏邊,冷風刮著窗欞子,窗欞子發出了嗚嗚的聲音,乍一聽去,像是女子的低鳴。
甄氏害怕得渾身顫抖。
咚咚咚,有人叩響了房門。
甄氏嚇得心髒都險些跳出了嗓子眼。
咚咚咚。
聲音還在繼續。
甄氏不敢出聲。
她不在,她不在,別來找她,別來找她……
“夫人,是我,你在裏頭嗎?”
是一道溫柔而甜美的聲音,聽上去不過二十來歲。
甄氏覺著這聲音有點耳熟,將被子拉了下來,露出一雙因害怕而微微泛紅的眼睛:“你是誰?”
“我是喜月啊,我聽說他們把夫人關起來了,特地來給夫人送點吃的。”
喜月,原來是喜月,喜月是她的陪房丫鬟,這次隨著她一塊兒來了京城。
甄氏鬆了口氣,起身給喜月開了門。
喜月穿著一條枚紅色的薄紗長裙,腰肢盈盈一束,手臂細膩的肌膚在薄紗下若隱若現,胸口也拉得極低,微一俯身,能看見誘人的風景。
喜月描繪了精致的妝容,眉心點了朱砂,美的不可方物。
“夫人,這是你最愛的棗仁糕,嚐嚐吧。”喜月笑著打開了食盒。
甄氏拿起了一塊棗仁糕,如釋重負地說道:“唉,你不知道我都嚇死了,聽說這地方兒鬧鬼,你敲門的時候,我還以鬼來了呢。”
喜月淺笑嫣然。
甄氏若有所思道:“話說喜月我好像……許久沒見你,你隨我來了京城之後,到底去哪兒了?”
喜月笑了笑:“我被夫人送去後山挖竹子了,夫人不記得了嗎?”
甄氏的腦海裏迅速浮現出了這一段記憶:“啊,我想起來了。不過你在後山挖竹子,怎麽挖到京城來了?”
喜月溫柔地笑道:“我走來的呀。”
“哦。”甄氏覺得喜月的解釋合情又合理,咬了一口棗仁糕,眉頭一皺,“味道怎麽這麽怪?”
喜月道:“怪嗎?是用後山的竹子做的,裏頭還有竹鼠呢。”
喜月話音一落,食盒裏爬出了幾隻小老鼠,甄氏嚇得花容失色,一把站了起來!
甄氏倉皇失措地看向喜月,喜月嫣然一笑,微風迎麵吹起,吹得她發絲與輕紗獵獵起舞,她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笑著走向甄氏。
甄氏驚恐地看著她,忽然想起喜月許多年前就已經去世了,是她造成的,喜月懷了老爺的孩子,她眼紅,便叫喜月去後山挖竹子,天寒地凍的,喜月動了胎氣,一屍兩命。
喜月既然已經死了,那麽這個站在自己麵前的“喜月”又是怎麽一回事?
“你你你……你……你想幹什麽?”甄氏顫抖著問。
喜月嫣然一笑:“替我和我腹中的孩子報仇啊。”
說罷,喜月揚起匕首,一把紮進了甄氏的心口!
甄氏渾身一抖,睜開了眼,望望頂上的房梁,摸摸冷硬的床鋪,這才意識到自己做噩夢了,喜月死了那麽多年,可每每在夢中,她都想不起來她已經過世了。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甄氏拿出帕子,擦了渾身的冷汗。
居然把她關在這種鬼地方,真是過分!
咚咚咚,門外又響起了叩門聲。
甄氏一個咯噔,抄起了地上的凳子。
“娘,是我!”
荀青瑤低低的聲音自門縫傳來。
甄氏吞了吞口水,問道:“瑤兒,是你嗎?”
荀青瑤道:“是我,娘,你給我開門!”
甄氏給荀青瑤開了門,荀青瑤兩手空空地進了屋,她穿著鬥篷,身形與夜色融為一體,她緊張地看了看外麵,確定四下無人,才又合上了門:“娘,你臉色怎麽這麽差?”
甄氏心有餘悸道:“娘剛剛做了個噩夢,夢見喜月回來找娘索命了。”
荀青瑤摸了摸她的臉:“娘,你是最近太操勞了,我們走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