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6章 攤牌

\t他一身紫衣如瀲灩的旗，在空中扯出一道耀眼的弧度，眨眼間追上了那柄傘，伸手一撈，撈在手中，足尖趁勢在湖麵上一點，又掠了回來。 \t將那把傘向她手裏一遞：“給。” \t顧惜玖道了一聲謝，接在手裏，抖去傘麵上的雨珠，將它小心收起。 \t“左天師是誰？”帝拂衣忽然詢問。 \t顧惜玖一僵，抬頭看向他，見他倚著一根廊柱站著，一雙眼睛深邃的如同外麵的湖水，水紅的唇角微微抿著，帶著一抹弧度。 \t他今天的打扮很隨意，身上的那一身紫袍寬大，如罩了一層煙霧，頭發也隨意用一根同色緞帶半束半披著，有幾縷在他臉頰旁飄蕩，看上去慵懶又灑脫。 \t他上下再打量一下她，眼裏有很難得的執拗，又問：“左天師是誰？” \t顧惜玖輕吸一口氣，微笑：“拂衣，我們談談吧。” \t她不想再這麽曖昧不清下去了，要不然會坑了人，對雙方都不好。 \t左天師大人—— \t她現在終於知道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是左天師大人，她記得在下界時去過已經人去樓空的右天師府，知道右天師天祭月已死，那時她還奇怪，既然有右天師，為何沒有左天師？ \t她也問過人，卻沒有一個人知道有左天師存在。 \t現在她明白了！ \t左天師大人也是凰荼，那世界抹去了凰荼的存在，自然也就抹去了左天師大人的存在。 \t而她和他成婚時，也喜歡稱呼他為左天師大人。 \t他說讓她等他，她自然要等！排除一切萬難地等！ \t在這之前，她的心不會再為任何人悸動。 \t她是守信的，尤其是在感情方麵…… \t…… \t紅泥小爐上燒著水，桌上擺著茶杯。 \t四碟糕點依次擺放，每一種糕點都很晶瑩剔透，看了就讓人食欲大動。 \t一張荷葉似的碧玉桌，兩張花苞似的凳子。 \t二人分坐兩邊，顧惜玖抬手為他泡功夫茶，動作倒也很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t帝拂衣坐在那裏看她泡，這幾天她一直不太理他，這次倒是難得想和他談談了。 \t她泡茶的動作很好看，泡出來的茶也很好喝。 \t帝拂衣端起來輕抿了一口，心中卻升起一股不太妙的感覺。 \t她的樣子，像是要和他攤牌？ \t果然，他的直覺很準，顧惜玖先是向他道謝，謝他對她的屢次相救，再是致歉，為她在人前那些口無遮攔的話致歉…… \t帝拂衣終於不耐：“你到底想說什麽？直接說罷！” \t顧惜玖輕吸了一口氣：“你不是想問左天師大人是誰？那我不妨告訴你，他應該是我的丈夫。” \t“鐺！”帝拂衣手中的茶杯墜地。 \t茶杯滾在地上摔成了數片，他垂眸看了片刻，這才抬頭：“什……什麽？” \t他雖然極力鎮定，但指尖卻微有些抖。 \t顧惜玖不去看他隱隱發白的臉色，眼睛望著欄杆外的湖水，開始敘說自己的故事，說自己的在下界的遭遇，說自己看到的那些幻景，說自己關於他的記憶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