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也不愛沈樅這樣，囑咐道：“他剛離了母親，姨太太也上了歲數，楓兒精心些，不要讓他學何家人肚雞腸的。”
沈楓恭聲應道：“是，侄兒知道了。”
眾人笑一會兒，便散了。
大房一家往回走，李氏見沈栗跟在後麵，轉身招手叫他進前道：“不必放在心上，我和你大兄心中有數。”
世子乘著軟轎，探身笑道：“想必是樅兒身邊有人嚼舌頭，真是笑話，指著旁人和他們一樣心胸狹窄不成！”
沈栗微笑道：“入鮑魚之肆，久聞而不知其臭。既是人，自然當旁人也是人。”
世子笑。
李氏忽問道：“如今可覺得餓了？”
沈栗喜道：“還是母親知我。禦宴雖好，奈何兒子不敢放開吃，如今正覺腹內空空。母親這樣問，可是有好吃的給我？”
李氏笑道：“禦宴吃不飽是平常事。你父親方才也覺腹饑。要我，你不如隨你大兄去他院子，他那裏單有廚房，你想吃什麽，隻管叫他們現做。”
沈栗看向世子：“如此今夜要打擾大兄了。”
世子笑道：“自家兄弟，什麽打擾不打擾的。”
沈栗這晚便與世子抵足而眠。
一場嫡子與庶子相爭的謠言還未興起，便被沈梧沈栗兄友弟恭的模樣驅散了。
沈栗先前本來隻打算下場見見世麵，如今得了皇上玉言的東風，自然不能隨便應付。方鶴教導他越嚴厲。
沈栗自知論學問自己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就是打算做個文抄公，也是不成的：古詩倒還記得那麽幾耳熟能詳的，卻不知上場見了考題後應不應景；文章策論之類就更別提了，他前世隻上學時背過那麽幾篇，這些年來早還給老師了，大約隻還記得幾句什麽“先下之憂而憂”這樣特別出名的句子，這能當什麽事！
自己考不過是，丟了皇帝的麵子是大。搞不好，人家以後就不搭理你了。
沈栗每日起早貪黑，就差頭懸梁錐刺股了。鄰近春節時，臉上的嬰兒肥都漸漸瘦下去。他本來就生的長眉細目，如今下頜尖尖，沈淳見了，琢麽道：“我怎麽覺得越像狐狸？”
沈栗大恨。
沈淩笑道：“像狐狸總比像豬仔強，我家沈柳今日越胖了，又蠢又笨。”
沈淳道：“孩子胖些好。”
世子病弱，沈淳總覺得孩子胖些健壯。
沈淳嚴肅道：“我近日卻想著一件事。”
沈淩笑問：“大兄何事困擾？”
沈淳道：“栗兒眼看就要下場，你也知道，梧兒身子不成，日後我這一房還要靠栗兒出麵支應。科場之中，官場之上，這嫡子出身與庶子出身還是稍有不同的。我常想，不若今年祭祖時，將栗兒記在你大嫂名下，算作嫡子。”
這是要抬沈栗的身份了。
沈淩也收斂笑容，道：“若是栗兒還，倒還好辦，如今他都十歲了，就是記在大嫂名下，隻怕也要更親近他自己姨娘。大嫂能同意嗎？再者，若林氏這回生下男孩，又當如何，她畢竟是母親的外甥女。”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