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老太爺幾年前就是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他自己都將棺材板準備好了,然而時至今日,老爺子還懨懨地過活著。
這老人家經過立國之戰,給老侯爺牽過馬,隻時運不濟沒能達,先後失去了幾個兒子,如今還健在的,隻有容蓉的大伯容置業。偏容置業如今外放,一家子都跟隨上任,隻留下容蓉的母親黃氏與弟弟容蕎在景陽伺候老太爺。
昨日早上禮賢侯府派了管家氣衝衝將容蓉的陪房郝嬤嬤一家都送回府中。老太爺審問之後,知道容蓉耍手段,事情鬧大了叫婆家不滿,正思量著是不是上門與親家賠禮,隨即就傳來容蓉病重的消息。
黃氏嚇得六神無主,擔心是沈家容不下女兒,要暗中處置了。老太爺嗤道:“心裏都裝著些什麽門戶的陰私手段?難怪將女兒教的氣量狹,犯下大錯。”
黃氏哭道:“孩子在婆家過得艱難。”
老太爺歎道:“她是正經娶進門的宗婦,隻管規規矩矩過日子,將來總少不得她的誥命。偏學那婦模樣算計爭寵,反失了身份。”
容老太爺與黃氏想的終究不同。黃氏是覺著將自家女兒嫁出去做兒媳的,容老太爺卻是將孫女嫁去沈家做宗婦的。
宗婦與媳婦,到底有些差別。
孫女出了事,孫子如今還撐不起門庭,老太爺隻好親自勞動一番,往沈家走上一遭。
見容家果然出動了老太爺,便是自家有理,沈淳也覺氣短。人上了年紀,總有點任性的理由,親家太爺講理還好,老人家若是撒起潑來,卻要如何應對?
沈栗想溜,被父親拽住,隻好不甘不願地一同前往正堂。
好在容老太爺年紀大了,腦筋可不糊塗,固然能仗著輩分死不講理,可自己還能撐幾年?若是親家心中不滿,等自己與沈家這點香火情消耗殆盡,孫女怕是更難在婆家立足。
老太爺要講理,真正準本撒潑的卻是容蕎。
聽姐姐不好了,容蕎對沈家的積怨勃然而。
父親容立業是因為往李朝國調查沈淳失蹤之事才喪命的,姐姐嫁到沈家,先是被婆婆找茬,後是被世子厭棄。打從與沈家論親,自家的境況便江河日下。
聽姐姐病重不起,容蕎覺著,自己也該為姐姐出一回頭了!
見禮已畢,老太爺剛剛挑起話頭,容蕎便脫口道:“聽姐夫為了一個妾室,便苛待家姐,以致家姐氣憤難忍,重病在床。想貴府也是體麵人家,該是講禮法的,卻不料出此以妾淩妻之事!”
沈淳的臉色便嚴肅起來。
沈、容兩家門第有些差距,若不是容老太爺與老侯爺當年有些香火情,如今又做了親,沈淳未必會如此鄭重其事地相待。區區一個容蕎,更是不會被沈淳放在放在眼中。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