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
京城,相國府。
漪瀾院。
精致的萬山竹屏風後,熱氣嫋嫋,混合著花瓣散發的馥鬱甜香,空氣都安寧讓人沉醉。
葉蓁舒展的泡在浴桶裏,纖纖玉指撥開花瓣錦簇,鞠一捧摻了牛乳的溫熱香湯在肩頭散落。
柔滑的順著胳膊流淌開去,愜意怡人。
悠哉的戲水,眼波流轉四望。
其實這個動作,從進這個院子,她已經做了好幾次了。
怪隻能怪,屋子太過奢華,擺設太過名貴,從山溝溝裏生活了半年的她,被隨處流露的奢靡浮華迷了眼。
以後就要住在這裏,作為主人,整個院子都是她的…..
“小姐,我這幾天趕出來的衣裳,按您往前的尺寸做的,恐怕是寬大了些。反正老夫人周年快到了,孝服也穿不了幾天,您先將就將就。等收拾停當了,我就給您量尺寸,讓府裏針線上的抓緊做。”
奶娘李嬤嬤捧著衣裳一陣風進來,邊往架子上搭邊笑米米道。
孝服?
的確,作為孫女,祖母去世還沒有滿一年自然要穿孝服的。
反觀她進府時候那一身,奧,幸好,顏色特別的素淨。
即便如此,葉蓁還是不好意思了,“….那個….奶娘…..人家給我什麽衣裳我就得穿什麽,我沒辦法的。”
“小姐,我可沒有埋怨您。在人家家裏,穿孝服不吉利的。”李嬤嬤連連擺手,抑製不住的興奮又冒出來,“幸虧是遇見好人了,菩薩保佑哦。前幾天相爺跟我說您要回來了,我還不能跟別人說,憋得我呦…..我看相爺也是憋得難受,那天說給我的時候,那個高興勁,多少年沒見過了。”
“相爺….不,爹爹,他會笑嗎?”葉蓁脫口而出。
實在是,原主留給她的記憶太單一了,那個爹,不苟言笑嚴厲苛刻。
“小姐說的什麽話,人哪有不會笑的。”李嬤嬤嗔怪,“相爺是嚴父,表麵上是對您要求高,其實心裏啊,您可是他手心裏的寶,放在眼角裏都不會疼的人啊。一會兒看見您就信了,這大半年,相爺頭發白的不像樣子了,都是想您想的。”
嚴父,好吧,往後要經常對著一張黑臉了。
這讓她想到一個人,哎,剛出狼窩又掉虎窩。
她這是什麽命啊。
神遊中,她感覺胳膊被人提起,驚覺看過去,奶娘正端詳她的手,滿滿的疼惜,“哎,小姐,在外頭受苦了吧?人瘦的皮包骨,這手也粗了,可得好好養養。”
“哪有皮包骨,我還嫌肉多呢!”葉蓁實在懷疑這個奶娘老眼昏花了,五花肉啊,要說皮包骨,她這皮也忒厚了,“手是沒有原來那麽嫩了,不過,我學了一手好廚藝,挺值的。”
“廚房的活計哪是您做的,哎,受苦了呦。”李嬤嬤感歎著就把沒在水中的胳膊往上再提了提,目光直直的向著上臂內側瞧去,隨即老淚縱橫。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