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畫著畫,手一抖,顏料錯了位置,整張畫就這麽毀了。
“好,白姨,我馬上下去。”
洗好手下樓,江汓在客廳喝茶,應該是剛泡上的。
又這樣久不見,我已經習慣他突然過來,又突然很長時間不出現。
“江先生。”我坐在他旁邊,情緒沒有波動。
他把牛奶推給我:“家教說你最近跟她玩捉迷藏?”
我捧著牛奶沒說話,心裏還是沒有過多的情緒。
“卷子要麽讓白姨轉交,要麽塞門縫,你的主意?”江汓抖了抖煙灰,“最近每天泡在畫室的時間長達十三小時,小蘼,你逼我讓你禁足畫室?”
“不要!”我手一抖,差點把牛奶灑出來。
我隻有畫室了。
“小姐最近一直不對,還不讓我告訴你。”白姨突然過來,又開始出賣我,“先生,你要是關心她,找個心理醫生過來瞅瞅吧!”
我:“不要!”
江汓:“不必!”
我一怔,不明白江汓為什麽也拒絕,而且毫不猶豫。
第一反應便是,他……不希望我好起來。
“我要!”我抬頭看著白姨,“白姨,我想去醫院!”
有毛病就治,也許,心理醫生能讓我徹底明白過來那個夢,甚至是那個夢裏的情景發生之前的事。
十歲之前的記憶是空白的,也許心理醫生能幫我記起來。
“白姨,你明天能帶我去麽?”
“我看誰敢!”江汓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江汓!”我把牛奶往桌上一放,“你怕什麽?!”
江汓長眉一擰,看向我的眼神冷冽犀利。
我第一次連名帶姓叫他的名字,我沒有顧慮,看到那張畫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有了顧慮。
我一定要弄清楚那個夢和我爸媽入獄的真相。
之前許叔和許彥文找到我,可他們到現在都還被江汓關在破樓裏。
“你叫我什麽?”江汓嗓音低沉,帶著明顯的怒意。
我笑:“你在怕什麽?怕我知道什麽?江汓,你知道我有多煎熬嗎!每天被噩夢糾纏,前十年的記憶都是空白,這是我人生的缺失!”
他盯著我,毫無反應。
“是,你是給了我很多,可是江汓,就算你給我再多,也彌補不了我人生的缺失!”
他仍舊盯著我,然後麵無表情地拿出手機:“阿城,聯係g市最好的心理醫生明天到家裏。”
說完他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江宅大門。
兩分鍾後,我聽到引擎聲漸行漸遠,心中發冷。
……
第二天果然有心理醫生過來,他先是問了我幾個問題,然後到畫室去看我畫的畫。
我很配合,他問什麽我都有問必答。
尤其,我反複強調了那個夢。
臨走時,他和白姨交談幾句,然後跟我說了聲明天見便走了。
就這樣,江汓不再過來,我天天畫畫,其餘時間,都配合心理醫生。
他很有耐心,一個問題會問我很多遍,但是中間會間隔一段時間。
他從來不做任何評價,我也不多問。
直到半年後,他突然跟我說,經過這半年的觀察,我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人都會做夢,夢都有好夢和噩夢,我所有的懷疑,都是來自青春期的焦慮。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