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被阿城綁著去見到了江汓。
是除了服務生和阿城之外沒有別的外人的餐廳。
鋼琴聲入耳,我聽不出是什麽曲子。
但它聽起來緩和而沉重,同時又突然有急浪打來。
音樂,可以營造氛圍。
本來挺好的音樂,因為要見的人是江汓,所以心裏忐忑不安。
根本,無心欣賞。
我一步步往前走,腳步聲被琴聲掩蓋。
沒有看到江汓。
直到……
路過鋼琴旁邊,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輪椅上,手指在鋼琴琴鍵上跳躍。
他的手指靈活有力,琴鍵在他的按壓下起伏。
然後,琴聲戛然而止。
“小蘼……”
他把手伸向我,抓住我的胳膊。
我腳一停,不敢轉頭,身體在抖。
江太太跟我談的條件,我還不知道如何是好。
所以他抓住我那一瞬間,我手指都冰涼刺骨,瞬間凍住。
而我的手,還被繩子綁著。
“來!”江汓把我拉過去,把我手上的繩子解開,“我並不想看到它!”
心跳得咚咚咚的,他坐在輪椅上,要稍微抬頭,才能跟我平視。
“江先生。”我皺眉,“你把我叫過來……”
他把繩子扔到地上,握住我的手,眼中黑色瞳孔泛光。
光中有我。
電光石火的刹那,我想要立馬拒絕江太太的提議。
蔣蔚然有他的造化,那幾樣東西也不重要了。
我隻要江汓。
但意氣用事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我控製自己的情緒,不想再幼稚。
“你小的時候,我教你彈過曲子,還會?”
記憶湧來。
那時候我才十二三歲,江汓閑著無事,會教我鋼琴,然後還給我琴譜,讓我照著彈,打發時間。
他說,女孩子可以野蠻隨性,但他的女孩,身體裏應該還多一點別的的因子。
他說,女孩子可以純粹,但性格複雜一些,也不是壞事。
他說,畫畫太過安靜,鋼琴可以讓我的生命有聲音。
所以,我會一點點鋼琴,不多,也算不上擅長。
“應該還會!”我笑起來,“如果沒意外的話。”
江汓滿意地勾起嘴角。
他把我拉到他腿上坐下,背對著他。
我生怕把他的腿坐疼了,也不敢亂動。
他的雙手從我身後伸到琴鍵上,開始彈琴。
彈的,是以前他教過我的曲子。
然後,他換了一曲。
生日快樂歌。
我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江汓怎麽會彈這樣的曲子。
第二遍的時候,他跟我說:“生日快樂,我的公主。”
一台古老的留聲機,放著一首前蘇聯風的歌曲,裏麵還有雜音,卻是另一番風味。
此刻,我便是這樣的感覺。
黑白電視的屏幕閃著雜亂而繁多的雪花,我是被蓋住的泡沫劇配角。
“二十歲……”
他雙手抱在我腰上,吻著我散在後背的頭發。
二十歲了。
代表什麽?
十年?
我跟江汓糾纏十年。
從十歲,到二十歲。
我把什麽都給了他,他為我折了腿。
卻記得我重要的日子。
“長大了……”
一句話,詞句平淡,他嗓音,低低啞啞。
留聲機的音質,比不上他。
“想你。”他吻著我的耳垂,“想見你,想睡你……”
後背立馬挺直,我最怕他這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