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怠慢,也不洗臉就趕緊下樓。
剛到樓梯口就聞到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果然,走到樓梯一半,便看到他坐在沙發上抽煙,背影孤傲。
連頭發絲兒都是冷冽的形狀。
“咳……”我清了清嗓子。
江汓沒有回頭,但開了口:“過來!”
我放在扶梯上的手頓了一下,現在才有些後怕。
最膽戰心驚的,其實不是事發當時的恐懼,而是後怕。
我緩緩過去,站定在江汓麵前。
“江先生!”我低著頭,心裏鑼鼓齊鳴。
“挑戰我?”江汓滅了煙,“小蘼,這幾年,把你寵壞了?”
他的語氣並不溫怒,但這才是讓我不敢吭聲的原因。
“站過來!”
我嚇得肩膀一縮,眼淚奪眶而出,這才抬頭看他。
他臉上清冷,膚色不白,卻很健康。
“站過來!”他重複了一遍,這一遍,紮紮實實把我嚇得腿軟。
我屈膝,撲通一聲跪在地毯上:“江……江先生,我不會洗衣服。”
拳頭捏緊了,委屈湧上心頭。
跪下不到三分鍾,江汓把我拉起來,深不見底的黑眸盯住我,語氣平淡:“小蘼,你父母兩小時前,在監獄裏自盡死亡。”
這一巨石,在我心裏頭激起千層浪。 監獄……
自盡……
死亡……
父母!
……
我偏頭,心口一陣泛苦,繼而嗓子驟然幹疼。
“哦,哦好,我知道了。”再多說一個字,恐怕我嗓子就要疼得壞掉。
江汓皺起眉,薄唇動了動,大概是我的表情讓他煩了,取了煙叼在嘴裏。
“以後你姓江。”他吐了煙霧,“江荼蘼。”
————
大概是可憐我,也許是不放心,白西裝的事兒,江汓讓白姨拿去處理了。
而下午,他帶我去了警局。
頭一次來這種無法形容的地方。
全程默不作聲跟在江汓身後,像一條尾巴。
警局的人都對他很客氣,律師也在,說父母留了東西給我,十八歲以後才能給我,讓我簽字。
十八歲前,這東西由江汓暫時保管。
握著筆,機械的簽下三個字:江荼蘼。
十五歲的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也並不好奇他們留給我的是什麽。
恍若夢中。
很快就辦好了手續出門,外麵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手心發涼,所以握緊了拳頭。
司機過來替我們撐傘,到了車內,江汓問:“怎麽處理?”
他自然指的是我父母的遺體。
“麻煩你了,江先生。”
我從未處理過這種事情,隻知道遺體應該在公墓。
他不做聲,吩咐司機回了江宅。
對我而言,他們壓根沒有存在過我的世界,所以是死是活,對我毫無差別。
但心,荒涼荒涼的。
江汓著手善後,顧不上給我找家教的事,畫室也不再對我開放,我隻能日日在沙發上發呆。
夜晚仍舊夢魘不斷,可我腦中始終沒有半點對父母的印象。
直到第五日清晨,白姨準備好衣服叫我起床,說江汓在樓下等我,要帶我出去。
在江宅這麽久,他幾乎不曾讓我出門過,最近的一次,就是去警局處理我父母的後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