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這一刻,十八歲對我來說一場渺茫。
我與它之間隔著一座大山,過不去,看不見。
情緒終於漸漸穩定,我知道不能惹他生氣。
主動上前抓著他的胳膊:“江先生……”
他沒理我,從我的手中抽出胳膊點煙。
直到他吐出的煙和四周纏繞著的薄霧融在一起,濃淡相交,最後散去。
他說:“人活著,不殺生的可能性極小,剛學會走路的人都會踩死幾隻螞蟻。殺過了,再偽善,不必。”
我愣了愣,他這是在說服我?
雖很不情願,但事實上,我服了。
“再跑幾圈!”
“嗯?”我還沒反映過來,江汓又將我抱到馬上。
隨後,他坐在我身後,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放在我腰上。
深呼吸,但感覺到馬跑的速度並不快時,也漸漸收起了恐懼。
我們都沒說話,他照著獵場的圈子,帶著我繞過一圈,又一圈。
身後便是他的氣息,我有些怕,卻不至於恐懼。
甚至,心裏滋生起別樣的情愫。
這算是頭一次,我和江汓單獨待在外麵。
……
繞了幾圈,阿城過來叫我們吃飯。
不用想我也知道他們準備的食物是江汓打的那些兔子。
急忙抓住江汓的衣袖:“我想回去了!”
江汓抽手下馬,然後抱我下地,目光微沉:“不嚐嚐?那些戰利品也有你的功勞。” 我隻覺得胃裏一陣惡心。
“我哪裏有功勞,騎馬的是你,打獵的也是你。”
說完我不看他,但也知道他冷冽的眼神如箭般掃在我身上。
果然,下一秒,他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小蘼,休想做旁觀者,你是幫凶。”
幫凶二字似乎言重了,但我無力辯駁。
隻能亦步亦趨地被江汓拉到屋子裏去。
還沒踏進大門,就聞到烤肉的味道,我自住在江宅以來,他不允許白姨給我做任何油炸燒烤類東西,一向以清淡為主。
現在倒好,剛才那些兔子,已經被人放在了烤架上。
味蕾受到刺激,轉身想往外跑,江汓握著我的手抓緊幾分:“去哪?”
我深呼吸,最終搖頭。
吃飯的時候,我和江汓還有阿城三個人一桌,其他人在另一個桌子。
我連筷子都沒碰,一直忍著胃裏的翻江倒海,而江汓也幾乎沒動筷子,隻是喝酒,一杯接一杯,酒意都醉在了他眼裏。
有幾個人過來敬酒,江汓反倒是把杯子放下了。
他們麵麵相覷,大概是知道江汓心情不好,便賠笑著轉移目標,杯子舉到我麵前:“江小姐,你初次來獵場,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請盡管開口,也請多包容。”
我從來沒應付過這種場麵,在江宅足不出戶的人,哪裏有機會說場麵話。
有些無措地看向江汓,他卻恍若未聞,往我碗裏夾肉。
我知道,他在等我開口求救。
可我,偏不。
端起江汓麵前的酒杯,動作學著他們的樣子:“你們人是挺好的,但這獵場壓根就不應該存在。”
話音一落,對麵的人,連同我們這桌的阿城臉色全變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