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南。”熊皮少年道。
老人笑著搖了搖頭道:“不,去北。不先到達那裏,你找不到南。”
“那就繼續去北。”熊皮少年有些開心道,於是繼續咀嚼起煙葉。嚼了幾下又停了下來,指了指帳篷裏麵問道:“誰?”
老人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同情。
“一個苦命的女人。”
“這個世界上隻有男人最苦命。”熊皮少年不屑道。
老人一笑,道:“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就會知道,有的時候女人比男人更苦命。”
熊皮少年低頭繼續咀嚼煙葉,口袋裏的煙葉已下去了一半。
淒厲的叫聲從帳篷裏接連傳出,聲音穿透耳膜直入心肺。熊皮少年聽著這個聲音感覺很煩,他隻想安安靜靜地吃點煙葉。一個急切的安慰聲響起:“用力!再用力啊!”不過隨即被那淒厲的叫聲再度掩蓋下去。
不久,熊皮少年問道了一股味道,不是鬆木香氣,是血腥。
老人也歎了一聲。
“女人有時候要比男人苦,再強大的男人也未必能救得了他的女人。”
熊皮少年皺了皺眉,他忽然感覺其實老人也挺嘮叨的。
良久,敞篷中那淒厲的叫聲逐漸弱了下去,最後消失,熊皮少年感覺到安靜下來,心情很好。
隨後,一個中年婦女從帳篷中走了出來,渾身是血。
“死了,女孩兒。”
老人點了點頭,將煙鬥中焚盡的煙灰磕在雪地上。熊皮少年也停了下來,他隻覺得胸中一陣絞痛,很惡心,想把剛才吃下的煙草全都吐出來。
最後一縷乳白色的煙從帳篷中飄出,消散於天空之中,無影無蹤。
“你走吧。”老人說道。
中年婦女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老人轉過頭看向熊皮少年道:“如何?”
熊皮少年道:“還不錯,不過缺些酒。”
老人笑了笑道:“有酒,而且是好酒,隻是你沒有時間喝了。”
熊皮少年皺了皺眉,安靜下來側耳傾聽。剛才他的心亂了,沒有聽到,現在他靜下心來細細地聽著,在狂風怒號雪花亂舞的聲音中熊皮少年聽到了馬蹄踩踏在雪地之上的沉悶聲,連續顛簸而變得粗重的呼吸聲,以及金戈兵器在刀鞘之中的摩擦聲。
他不僅聽到了聲音,也感受到了殺氣。
“謝謝。”熊皮少年輕輕地吐出兩個字,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上去十分靦腆,好像是第一次對人說出這句話一般,這個時候他更像是一個青澀的少年,就想口袋中的煙葉一般青澀。
老人又笑了笑道:“幫我做件事,也算是做個交易。”熊皮少年正色地看著老人。
“帶走那個女娃娃。”
熊皮少年想了想,隨即點了點頭。
“先到北,再到南。之後的你還是你。”老人意味深長道。
熊皮少年突然跪了下來,給老人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到了南方,想辦法找到一棵樹,你就可以回來了。”
熊皮少年不解地抬起頭看向老人,老人擺了擺手,熊皮少年隻好站起身子邁步走入帳篷之中。
老人從地上拾起煙袋,煙袋已經被地上的雪打的有些潮濕,老人從中掏出一把煙葉塞到煙鬥中點燃,看向不遠處黑壓壓的雪際線輕聲道:“你們是我們的蠻荒未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