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大能混到丙隊領的位置,還是有些閱曆的。Ww WCOM大腦雖然偶爾打結,畢竟還不算太遲鈍。所以他也察覺到了異常,準備喊人。可那英俊少年卻已先一步掠到他麵前,隻是輕巧按住他肩,他便現自己再不出一句話,腳底也再挪不動半步。
然後那少年便將他擄到了茅房後頭,老大驚恐地現,這狹汙穢的地方,竟還藏身著另外兩人。一個麵容絕美仿若神降世,即使他這樣的粗糙漢子見了,也不由略微愣,相比之下,另外一人則平凡、普通到了泥地裏。
擄他來的那英俊少年笑嘻嘻道:“你保證不大喊大叫,我就讓你開口話。你若喊叫了也不要緊,不過在你的弟兄們來之前,我一定先將你丟到茅廁裏喂臭蟲。”
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老大還是聽過的,所以他忙不迭點頭。
那少年在他肩頭一拍,老大頓時覺得嗓子眼處的壓迫鬆散了,然後他便聽那少年:“你們若是收繳了東西,會送去哪裏?”
“自、自然要看是什麽物什。”
“那若是三把劍呢?源自忽然闖進來的三個人身上的三把劍。”很遺憾,眼前這個並非那日親自收繳了他們佩劍的衛隊領。
老大喉頭依然幹澀:“應該會先交由護法過目。”
“哪個護法?”
“……隻有一個護法,黑岩護法。”
“他在何處?”
“主殿西廂……”然後老大便眼前一黑,軟倒在了地上。
寂流拍拍手,道:“可以了,走吧。”
映川點頭,“看來昨日見過的那黑袍人,應該便是所謂黑岩護法。”
頭頂光即將大亮,屆時便會有更多人起身做事,行動將更不便。三人腳下不停,再回正殿可謂輕車熟路,也均知從殿頂翻躍要比從正門溜進容易許多。
一及進殿,便如入無人之境,僅那三兩男侍,卻是絕難現他們影蹤。
然而殿室龐大,即使向西殿行也極易迷失。
三人伏在一角,雲逍忽然望向寂流,“那人多久以後會醒?”
“半個時辰……”
“你確定你使的是昏睡訣?”
“……”
“差不多了,”映川道,“那人久不回去,他人也必存疑。”
三人心內緊張,正細打量西麵廊道,爭分奪秒欲尋出正確所在,忽聽身後一人道——
“三位可是在尋我?”
三人各自吃了一驚,麵上依舊維持鎮定神色,轉過身來,卻見正是那黑袍人,便如一截朽木般立在道旁,足以讓任何人都忽略掉他的存在。
寂流強笑道:“我們起得早了,四處逛逛。”
“是麽?”黑袍人聲音低沉,“在下卻正欲去尋各位,此處相逢正可省去一些麻煩。”
寂流一愣,“你找我們有什麽事?”
黑袍人道:“請三位隨我來。”
三人按捺心中疑慮,手底下提防著便隨他去,左右彎繞終至一殿,內裏陳設甚是簡潔,色澤卻很暗沉,仿佛外界的光亮根本難以抵達此處。
黑袍人拱手道:“在下浮雲境護法,黑岩,三位請坐下稍待。”完便自顧轉身往內室去。他話語雖客氣,卻並不摘下頂上兜帽,三人便隻能看見他話時微開合的嘴角及挺拔僵硬的身姿。
寂流甚至覺得,麵前這人,仿佛就是個沒有生命的偃人。一想又不對,技藝精湛的偃師所做偃人,音容笑貌皆活潑生動如活人,又怎會是如此。他雖未見過,卻是在書人口中聽到過的。不過偃人這種東西,真的是存在的嗎?
正走神,卻見黑岩已回來,手上卻多了一個寬長錦盒,長度差不多有五六尺。
寂流心內驚疑,黑岩卻已將錦盒打開,內裏果然便是暮、點漆以及映川佩劍。
黑岩道:“三位既是雲主座上賓,在下理當將三位之物奉還。”
若不是點漆冰涼的觸感真真實實傳入手中,寂流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
卻聽映川道:“多謝護法。不知還有無他事?”
黑岩道:“無事。三位請自便。”著便自轉身進內,竟是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三人麵麵相覷,便自攜了佩劍出來。
寂流道:“我怎麽感覺內裏有詐?”
映川道:“若真有陷阱,就更該趕緊離開。”
事已至此,確實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即使龍潭虎穴也隻能硬闖出去了。
但此地,卻顯是比龍潭虎穴還要凶險。
寂流手中有劍,心內安定許多,再望雲逍,麵上亦是堅毅果決神色。
三人依舊自殿頂掠出,身形迅捷避過建築場地及生活區域,待到一路飛馳至曠野上時,才微舒口氣。再望身後連綿營帳燈火,始覺方從迷夢中出來。
映川道:“前方應已無甚關礙,我們不如禦劍低飛一程,到那湖邊上便能出去了。”
雲逍與寂流皆點頭,三人便祭出佩劍,點漆與暮此時方再度煥出靈動光澤。
映川望著雲逍腳底,麵色略微凝重。恰巧被寂流望見,便問他:“怎麽了?”
映川道:“無事,我隻在想他們此時是否已知道我們出逃。”
雲逍道:“快些離開就是。”
風聲呼嘯掠過雙耳,光早已大亮,所幸身後並無動靜。風中彌漫的,隻有草屑清香,略微舒緩著三人緊繃的神經。
高草低,曠野無垠,前方逐漸顯現波光,在並不耀眼的陽光下熠熠生輝,漾起無數漣漪,赫然便是那方連通兩界的湖泊了。
三人向湖邊掠去,頓時驚起草叢中的幾隻黑白水鳥,輕巧投向湖麵。
寂流笑道:“若不是來去匆匆,隻顧逃命,這裏的風景倒真心不錯。”
不想雲逍麵上也露出微笑,“那不如你便留在此處,我看羅漪對你十分喜愛。”
寂流嘴上嘖嘖,“平日不聲不響,一開口就是揶揄我,白疼你那麽多年……”
映川笑道:“夜少俠真可愛,映川見了也非常心喜。”
“喂,真可愛這個詞,用來形容我這樣的成年男子,不太好吧?”
剩餘二人皆失笑。
寂流正待再抱怨他們幾句,卻見雲逍忽然變了臉色,再看映川麵上笑意亦已收斂。寂流急循他們視線望去。
隻見湖麵之上,悠悠蕩來一葉扁舟。舟中人一襲玄紫衣衫,長身玉立船頭,瀟灑恣肆便如春日出遊的華貴公子,隻麵容比一般的公子哥們都要妖異魅惑許多。見他望來,舟中人還向著他點頭微笑,赫然便是羅漪。
寂流暗自握緊點漆劍,手心略微沁出汗意。
羅漪道:“三位怎麽此時方至,羅漪已溫茶相候多時了。”
映川揖道:“承您美意,隻是我們忽然改了主意,覺得您這裏風景雖好,卻畢竟不是久居良地,依舊心念外間萬丈紅塵。”
羅漪目光淡淡掃向他,“正身長老怕是酒還未醒吧?此雖荒僻之地,羅漪亦不過山野粗人,卻也絕容不得你們來就來,走就走的。”
這一番話來不急不緩,仿佛隻是在對著友人交談。羅漪的袖子卻輕掃過腳邊矮案,“我看你們,還是先飲杯茶醒醒酒吧。”
話音未落,三個青玉瓷杯挾帶勁風,疾向三人掠去。這一下若是打在實處,必是洞穿軀體的結果。
雲逍與寂流已分向兩旁避開,那杯盞卻如長了眼般在空中急轉,緊隨二人而去。電光石火間,映川依自紋絲不動,隻黯淡長劍忽然煥出奪目光芒,映得他平凡麵容上也盡是不凡華彩。長劍裂空,堪堪將最先掠至他麵前的杯盞劈作兩半。瓷杯粉碎,和著內中茶水四濺,卻未沾染他身一滴。映川劍勢不停,如雷霆破空擊向兩側,隻金玉碰撞般兩聲,另外兩個杯盞亦碎裂開來,刹那失去聲威,頹碎一地。
羅漪已自掠上岸來,玄紫長袍隨他步履緩緩劃過岸邊長草,拍手歎道:“正身長老的這一身功夫當真了得,卻怎偏要來此處與我作對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