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時,羅大仙讓我們每人揣著一瓶黃酒,說是路上喝。
因為人喝了黃酒,陽氣就旺盛,即便在黑夜,妖邪也要忌憚三分。羅大仙說,妖邪很厭惡黃酒。身上就五十塊錢,都給了他,羅大仙也沒有拒絕,這點錢根本不足以酬謝他,可我們也沒什麽拿的出手的。
二人趕著夜路,月光格外皎潔。
騎車走不多遠,我們就停下來喝上兩口,四水騎車都晃晃悠悠了。
我喝了酒,想到爹娘和哥,心中更加不是滋味,雖沒有哭出聲,可坐在自行車後座上,眼淚橫流。
第二天一早,我和四水就在村上來回跑,給每家每戶送黃紙符,第一站就是王寡婦家。論輩分,王寡婦死去的丈夫是四水的四舅,我和四水都應該管她叫一聲舅媽。
“舅媽。”四水推開門,看到王寡婦正在收拾雞窩。
王寡婦蹲著,嘴裏卻不歇著:“天殺的禍害,俺好不容易養活這些雞仔,都死球了,媽滴個二皮!”
“舅媽”我和四水同時喊著,比剛才聲音大。
“嗯?”王寡婦歪頭看過來:“你倆個咋過來了?”
說著,她站起身,木訥地看著我們,又問四水:“他小子,你爹咋還不幫俺解決困難咧,俺這雞窩裏的雞仔都死光了。”
“這個……我不曉得唉。”四水走過去,蹲在雞窩邊上:“舅媽,和你商量個事兒唄。”
“人小鬼大,你有啥事兒好給我商量的。”見四水挺認真,王寡婦用圍裙擦擦手背:“說唄。”
四水掏出三張紙符:“這是我從西駝村羅廣進家請來的符,有驅邪的作用咧,帖在你家門上,可能你家以後都不會再有禍害嗖。”
“撒子?”王寡婦瞧瞧我,再瞧瞧四水:“又不是鬧鬼,拿這玩意兒有啥用嘛。”
“哎呀,舅媽,你就聽我的,我還能害你不成,你看看,這雞都死球了,還是弄個護身符好些。”
村裏人本來就挺迷信,王寡婦也一直認為雞出事是啥禍害造成的。白送上門的東西,她哪兒能不要呢?
“那感情好。”王寡婦收起道符:“你娃子有心了。另外啊,讓你爹在乎在乎俺家這事兒,回頭我那小子從城裏回來,連個葷菜都沒有。”
“對了,舅媽,晚上記得別出門,村裏鬧妖邪咧。”四水繼續說道:“夜裏記得燒香,三柱,不能少,香燒沒了還要繼續點。”
“這是為啥?”
“你就別問那麽多了,反正這是最妥當的辦法。”
揮揮手,我們告別了。
讓人貼符,這還說的過去,可通宵都不能斷了香火,這不是讓人一夜一夜的睡不安穩麽?
但事已至此,別無他法。
幸好村裏西頭的張槐樹家就有賣這東西的,大家也省的去縣裏買了。
我家的事情,除了大伯一家,幾乎沒人知道,偶爾有人猜出個幾分,也隻是嚼嚼舌根子。有的人對我們送符挺客套,有的人就不行了,就比如我的鄰居陳長貴一家,他們連門都不開,不想見到我。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