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滿眼含淚,再咋說,這也是我哥啊!
“傻小子,大半夜到這裏來,你還要不要命了。”說話的人是張泰龍,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猛然出現在我身後,還是讓我驚慌失措。
不過,他的到來,也讓我感覺到希望。
見我已經被嚇傻,張泰龍拉著我站起來:“你幹啥咧?咋還傻球了?”
“張爺,你啥時候來的?你剛才是咋個……”
“我正好沒事瞎轉悠,正好碰到就過來了。”張老頭點起一根煙,也遞給我一根:“你咋個三更半夜不睡覺,跑這兒來幹啥?”
他拉著我往路上走。
我顧不上問我哥是怎麽回事,就問他:“剛才那火是你放的?”
“啥火?我沒瞅見。”張老頭避開我的視線,背著雙手朝前走著:“就看你坐在地上發呆,你快回去睡覺吧,都幾點了。”
我不相信,我覺得張泰龍和別人說的不一樣,他是個懂驅邪的人,隻是深藏不露。那麽大的火,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見。
我追逐上去,他走的不快,畢竟是個瘸子。
“張爺!張爺!”我拽住他的胳膊:“你別騙我,我知道你懂驅邪的,剛才一定是你救了我。”
“胡說咧,我咋個知道你半夜要來墳灘,我又咋個知道你說的這火那火的,大半夜的,別在這兒迷信嗖。”
我急了:“張爺,同是本家人,你怎麽能見死不救呢?”
張爺對著狗輕喊‘去去’,然後回答我的話:“他二小子,我又不是和尚道士,你要又麻煩,找西駝村的羅廣進就行了,找我幹啥?”
遠水也救不了近火,我總不能一天幾趟的來回跑幾十裏地吧。
而且,張泰龍這麽晚了,還從東莊過來,一定是對我的事情耿耿於懷,平時我也半夜和四水出來轉轉,可從沒見過他。
“我隻求你告訴我,我哥這是咋了?”
是啊,人死了就死了,就算鬧鬼,也不會變得像個……
“不曉得。”張泰龍繼續朝前走:“你別跟著我了,這深更半夜的,回頭家裏人找你都找不到。”
我哪裏肯聽他的這套說辭,直接就給他跪下了,在石橋上,膝蓋撞擊石頭橋,也能有聲音。
張泰龍轉頭,嘖了一聲:“唉,娃啊,你這是幹啥咧?我不是對你說了麽,你要有事就去找羅廣進,他對這事兒在行。”
我眼前一亮,拽住他的褲腿:“這麽說——張爺你是相信我的。”
他確實相信我,但就是不肯幫忙。
“起來說話,這麽大個小夥子,給我跪下算咋個回事。”
“我求你了,幫幫我。”我磕頭,一下兩下,不信他真的是鐵石心腸。
“唉……”張老頭仰頭歎氣,衝我閉眼點頭:“孩子,不是我不幫你,首先,我從四十歲以後就再也不做這事兒了,你看見沒?我的腿都為這事兒遭了報應。”
“可……”
張老頭拉住我,替我彈掉額頭上的灰塵:“再一個,羅廣進忙著這事兒,我也不好插手,這是同行反忌諱的事情。”
說道這裏,他死命的搖頭:“我都多少年不摻合這事兒了,我也是賤的,和你說這些沒用的幹啥。我先走了,你好自為之。”
“張爺!!”我站在橋頭大吼,又一次給他跪下:“你要是不救我,也要救救我的爹娘啊!”
病急亂投醫,羅廣進對這事不是也挺遲疑的麽?多求一個人不是壞事。
張爺回頭看了我一眼,什麽也不說,就走了。
留下我一個人,跪在原地,半個鍾頭,直到自己感覺出陰風陣陣。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