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就在他家東邊一千米的地方,比不上西駝村的祠堂大,門口的墳地也少,在那裏的死者,都需要花錢買地。張老頭平時除了給死人安葬,也要給死人穿衣化妝什麽的,不是特別專業,卻也比較在行。
“行不?”他問。
我點點頭,眼下,我還能有什麽指望。在大伯家裏,雖然有暫時的安穩,可那嫂子不放過我,不是也禍及大伯一家了麽?人要懂得感恩,怎麽能禍害別人去。如果四水一家再遭了難,我可沒臉見張家的人了,也無顏見張家地下的祖宗。
“但咱們得事先說好啊。”他提醒道:“這事兒必須你大伯同意,羅廣進那邊,你不能說是我的徒弟,就說來這裏幫忙幹活,要不然,我可不能收你了。”
“師傅!我先給你磕一個!”我要跪下。
張爺拽住我的胳膊:“安子,別那麽講究,咱本家人沒那麽多說道,按輩分,我還是你六爺爺咧,你就叫我張爺就行,大家夥都這麽叫。”
“那我就叫你六爺。”
“成。”
在中屋打地鋪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離開。
我挺好奇六爺房間裏是個什麽光景,總想著裏麵可能有道法之類的玩意兒,還有黃紙符之類的,我甚至感覺,他的本事不在羅廣進之下。可他堅決不讓我進去,我也就不能去了,心中卻一直耿耿於懷。
回到大伯家,四水問我夜裏怎麽不見人了,我說去找張老頭了,也說了夜間墳地的事情。他很吃驚,可也沒多說什麽。
大伯從屋裏出來就說:“今天早上10點,村裏裏會過來開會,你們到時候準備一下,安子,你可能要說話咧。”
熬到10點,也不見多少人來,真正來的隻有十多個人,還有人端著飯碗就過來了。農村嘛,家家戶戶端著碗出門走動,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這在大伯看來,卻顯得很不正式了。
“劉麻子,才幾點你就吃飯。”大伯問道。
劉麻子擦擦鼻涕:“咋了?不就是開個會撒,肚子餓了哪兒能不吃飯,我也不知道你這會要開到啥時候。”
到了10點半,還是沒見幾個人,這下才明白,村裏人壓根就不想摻合我家的事情,避之唯恐不及,怎麽還來細細聽呢?
可是——
“慶春!慶春呐!”西邊,一個老太婆連跑帶走的過來了,滿麵著急:“慶春呐!出事兒了!”
“啥事兒?”大伯問。
“俺家的雞都死了!”老太婆慌忙說。
這個老太也姓張,和張爺一樣,比大伯高出一個輩分。她是村裏養雞大戶,每年得養個上百隻雞,就靠著這點錢和種田賣穀子的錢來供自己女兒上學讀書。家裏的雞一夜都死光了,她能不著急?
“怎麽會……”大伯一臉詫異,要還隻是幾隻雞,他可能不那麽害怕,可這是上百隻雞呀!
劉麻子也張大了嘴巴,而後衝大伯嘖嘖:“你看看嗖,我早就說這事兒不尋常咧,張老太家也遭了殃,這就擺明了是雞瘟了。”
王寡婦跟著拍案:“慶春呐,你這可得拿個主意,莊上的雞都死了大半,大家夥就害怕著咧。”
可大伯隻是個隊長,不懂如何治理雞瘟,更不懂羅廣進的那一套。他彎腰蹲著:“我正要和大夥兒說一件相關的事情,是我兄弟張慶國家的。”
“這都啥時候了,你還惦記你那兄弟,先幫大夥解決了麻煩再說。”
“唉,我覺得吧,還是找個獸醫過來看看,沒準真的是雞瘟。”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