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數的一個墳要多少張?”
張爺很著急,我膽戰心驚起來:“13張。”
隻見他一手伸進漩渦,用兩根手指,快速捏了十多下,將殘留的紙錢抓在手心:“少兩張,怪不得。”
漩渦雖然沒了紙錢,可依然能卷起樹葉,在空中飄舞。
張爺不多說,抓起兩張紙錢,在手指上晃動一下,立刻引燃,他拋下紙錢:“安子,快磕頭認錯。”
我哦了一聲,跪下,給這墳磕頭:“對不住,是我沒數好,是我沒數好。”
旋風落下,紙錢哄然起火,嚇了我一跳。
“這下沒事了。”張爺摸摸山羊胡:“安子,在祠堂做事要小心一點。不能馬虎大意了,你在我這裏做個一兩年,以後不管去哪個祠堂,都能解決事情。”
我注視墳地許久:“張爺,真的沒事兒了?”
“放心吧,我說沒事就沒事了,你在去別的墳頭燒,這回可千萬別出錯了。”
“知道了。”
墳上刻的字是張兆生,和張爺是一個輩分,就是年輕輕的,早年沒吃的,活活給餓死了,聽說那年還鬧了大病,丟下孤兒寡母的,去外地嫁人了。這張兆生是我們本家,怎麽會衝我生氣呢?
張爺解釋了:“你不知道,世界上是存在陰間和陽間的,這可不是虛話。人死了,就能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而且可以不投胎,一直過陰間的小日子。陰間是好,無病無災的,就是單調一些。人死以後,可以說是六親不認,他們能從閻王老爺那裏查到自己過去的身份。”
聽著聽著,我也燒完了剩下的紙錢。
張爺說天色不早了,讓我去他家裏吃點東西,然後喝點小酒,給我壯壯膽子,第一夜在祠堂是最難熬的,過來就不害怕了。
我苦笑著:“再害怕也不能怕過我那個妖邪嫂子去。”
來到張爺家中,他拿出汾酒,給我倒上:“我平時習慣了一個人,家裏沒什麽菜,就一點花生米和青菜,你吃的慣吧?”
“挺好的,我家也不是很富裕。”我夾了一口青菜,有點鹹:“張爺,你咋不娶個老婆呢?”
張爺擦掉嘴角的油漬:“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想當年,我也是村裏數一數二的俊後生,趕上開國不久,村裏也鬧饑荒。有人上我家提親,嗬嗬,誰讓我長的俊呢,可我爹天生就是個迷信的人,非要讓我進祠堂學習這些玩意兒,這麽一來二去的,耽擱了四五年。村裏稍微好看點的姑娘都嫁人了,剩下的幾個,偏偏我又看不上,就這麽著,拖了下來。”
說罷,他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你也喝,別光看我。”
“唉。”我喝了一小口。
“張爺,今天看你讓紙錢燒著的本事,很有意思。”我有些興奮:“那是咋弄的?”
“你這個娃,盡想不著邊的事。”他說:“那都是道家的本事,你別入道,這對你可沒好處,就學點祠堂的基本功和忌諱就成了。將來的社會,人都往高處走,大家都想著掙錢,你倒好,還往回走咧,我們這樣的人,已經跟不上時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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