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夏天,天氣明媚的午後,周五下午,圖書館法學閱覽室。
大二法學專業分班,他們五個被分到了刑法學班,授課老師就是程濤。
當時他們五人一組要做一個課題研究報告——安樂死問題法律研究,每人分工負責、各司其職。
秦欽、程驀、李忱被分配到檢索各國的案例和法律規定,何嘉負責PPT製作和撰寫文章,徐梓揚負責整合資料和上台發言。
何嘉周六日忙於兼職,隻能在沒課或者體育課解散後跑到法學閱覽室弄。
那天體育課解散後,何嘉抱著筆記本跑到法學閱覽室做PPT,五分鍾內,字沒敲幾個,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昨晚一月探班一次的大姨媽來看她了,腰酸不適得輾轉反側,後半夜才睡下的。這會兒困意來了,急需睡眠。
趴一會吧!何嘉在心裏對自己默道。說完,直接趴在桌麵上閉目休憩。
徐梓揚進來,見到這一幕時,眼波流轉間,盡顯溫柔,如二月風情。
她總是把自己弄得如此精疲力盡!
他曾對她說過,不要逞強,不要動不動就傾己所能為別人付出,留一些驕傲和心疼給自己。要知道,世間最涼的不過人心。
她淡笑答道,生活總是兩難,再多執著、再多反抗,最終還是不得不學會接受,比起冷淡,還是希望自己能多一點溫暖,成為一個有力量的人。人生本就是一場隨遇而安的旅程,我沒想那麽多,一切總會成為過去的。
你看,她就是一個如此溫柔且有力量的人,無形中總能帶給別人希望,堅信再艱難的日子總會有盡頭的。
一切都會成為過去嗎?可要多久呢?
徐梓揚坐在何嘉旁邊的空位上,垂眸看向她,顧盼生輝的丹鳳眼載滿了不可褻瀆的溫柔。
這雙肅穆逼人的雙眸也隻有在她不注意時才能毫無保留地將其柔和的一麵展現出來。
隻為此人!
夏天午後的窗外,總是安靜的,也總是夾雜著蟬叫鳥鳴的聒噪聲。
這樣的午後,總是能把回憶拉得好長好長……
S大周五下午學生們幾乎沒課,又因為接近周末,學生們大多數出去了,閱覽室的人很少。
赤日當空,寂寂午後,樹蔭合地,光影斑駁,滿耳鳥蟬聲,靜無人語。
徐梓揚想起了蘇舜欽的《夏意》,別院深深夏簟清,石榴開遍透簾明。樹陰滿地日當午,夢覺流鶯時一聲。
閱覽室很安靜,隻有風扇旋轉的聲音和窗外的知了聲和鳥鳴聲,空氣裏彌漫著塑膠焦灼的氣息。
陽光透過窗戶射進室內,懶懶地打在何嘉身上,柔和的夏風輕輕地撩撥起窗簾,吹起了她耳邊細碎的長發,隨風而起,隨風而落,美得恰到好處。
徐梓揚看了好一會何嘉,嘴角掛著極淡極溫柔的笑意,連自己都難以察覺。節骨分明的手指放在鍵盤上,對著桌麵上放著的文檔敲字。
他在幫何嘉做PPT。上體育課的時候,站在最後排的他視線總是不自覺地落在她身上,從她瘦削的側顏望去,她的狀態好像有些不好,沒有像之前那般神采奕奕了,不知道是沒睡好還是她最近打工太累了。
花了一個多小時,徐梓揚幫何嘉做完了PPT,偏頭看向她,她依舊在熟睡著,想必是累壞了吧。手不自覺地伸出,還未觸碰到她的臉頰,手又自覺地縮了回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