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聲調笑自高處傳來。
“喲,這不是江姑姑麽?”
“腦袋都快保不住了,跳舞的本事倒是一點也沒落下啊~”
江琉瑩停下舞步,收起長劍,劍穗還在手中搖晃,提醒著大家剛剛所見的場景並非幻覺。她抬起頭,便見二樓上有三人正看著自己,前麵兩人正是蘭葵和寧斐,還有一人隱在二人身後,她覺得有些熟悉,卻也想不起來那人是誰。
“你還真教這個賤婢練舞?別做夢了,我們可都盼著你死呢!”蘭葵掩著嘴’咯咯’的笑。
白芷聽了這話,雖然覺得有些不舒服,但他也並沒有做何反應。
江琉瑩亦悶聲不吭,不加辯駁。
“喲,江姑姑,您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脾氣了?從前的你可不是這樣啊……你們說是不是?”
“可不是麽,當初我們可沒少吃你的苦頭。讓您多說一個字都難,今日您居然為了她親身示範?您對她還真是刮目相看呀……”寧斐的語氣輕蔑,教人惡心。
江琉瑩仍是一臉淡然,並不爭辯。
這時,跟在蘭葵身後的女子走上前,她一翻身,便從樓上跳到了台上,站在江琉瑩身前。
“江姑姑可還記得我?”來人笑道。
琉瑩心一驚,看見她眼皮底下綴著的那顆淚痣便想起了她來:“你是流蘇。”
“我還以為您早把我忘了呢。”流蘇抬眉,微有些驚訝。
江琉瑩怎麽會忘?
她會有多恨自己,她知道。
流蘇是個百年難見的練舞苗子,放在民間假以時日必定是個名伶。可惜她上了玉竹峰,在這玉竹峰裏,哪裏容得下她?
那會柳含煙要做獨一支舞,偏偏朱子蕭不同意,心血來潮設立了一個賽場,號稱要眾人公平比試。流蘇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上位的法子,卻不曉得,若她真的上了台,那可能就沒命下來了。
江琉瑩在一個早上著人打斷了她的腿,隻傷身,不會殘,隻是以後也再不能起舞了。她用她的方式保住了流蘇的性命,隻因她知道,她勸不住流蘇收手,自己也阻止不了柳含煙。
“我也不想拿你怎麽樣,當年你打斷我的腿,今日我隻收你一些利息,等過了明天,我再要你連本帶利的還回來。”流蘇說完,奪過江琉瑩的劍,在她大腿上割了一刀。
霎時鮮血四溢,染紅了三人的衣裳。
白芷愣在一旁,被這一幕驚得說不出話。
江琉瑩卻咬著嘴,雙膝跪了下去,磕頭道:“琉瑩謝流蘇姑娘賞。”
“哈哈哈……狗腿永遠是狗腿!這樣你都不生氣,倒白白教我們怕了你這許多年!”流蘇說完,走上樓去。三人沒再為難她們,嘲笑了兩句就離去了。
待三人走遠,白芷才蹲下身子,對癱倒在地的江琉瑩道:“你怎麽樣了?”
“我沒事。”
“你流了好多血……”
“皮外傷而已。”江琉瑩咬了咬嘴唇,隨即從懷裏掏出兩塊紗布,似是有準備,或者說她長期都隨身備著,隻怕身旁的人或自己有所損傷,好第一時間治療。
“你就如此任人欺淩也不生氣?”
“她們平日裏被我欺負的也不少,如今失勢,也沒什麽好抱怨的。”
“你早知道自己會有這天?”
江琉瑩淒涼地笑了笑:“我日日夜裏,聽到的都是旁人的哭嚎,午夜夢回,也全是旁人在向我索命,如今又能比從前苦多少呢?”
江琉瑩熟練的包紮傷口,漫不經心道:“你不必管我,練舞要緊。”
白芷看著江琉瑩一身鮮血,愕然道:“你都這樣了,我如何還能安心練舞?”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