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差點就要邁出腳步了,硬生生的又縮回去。
李恒秉似也有些意外,頓了下才出列,沉聲道:“陛下,遼東事關國社,臣與遼東無涉,不敢多言,臣請陛下聖裁。”
周正聽著眉頭微皺,李恒秉的言外之意很明顯,他無涉,不敢多言,那周正也無涉,還剛剛入仕,怎麽就敢那麽多了?
啟的目光仿佛又在周正身上停留片刻,轉向大殿其他人,道:“眾卿還有什麽看法?”
大殿裏安靜了一陣,有人出列,道:“陛下,臣等有幾個問題想問周禦史。”
“問吧。”啟道。
這個人站的位置相對靠前,他對啟行了禮而後轉向周正,抱著板笏,淡淡道:“周禦史,你可知,我大明每年有多少災情?有多少百姓受難?遼東每年又要耗費多少錢糧?”
不等周正回答,又一個人出列,道:“你可知,遼東有多少軍民?多少城池?城池多大?防禦如何?”
“你可知建虜有多少兵力,他們的騎兵來去如風,遼西任由他們馳騁,即便想要攻打山海關也不是不可以?”
“你可知遼東軍隊如何構成,那些將帥手裏有多少人馬?朝廷為何要罷遼東經略?”
“你可知,按照你的奏本所改,遼東必然不攻自破,山海關未必都守得住,你到底是為國謀事,還是居心叵測?”
到最後,一些人語氣激烈,已然將周正打上了‘佞臣’的標簽。
周正一直站在李恒秉身後,等到這些人話音落下,才施施然走出來。
周正走出來,朝野的目光都看向周正,等著他的‘狡辯’。
啟高坐龍椅,頭微微抬,注視著周正。
李恒秉就站在周正左手邊,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側臉。李恒秉神色不動,但雙眼微眯,有冷色閃動。
滿朝文武都在等周正話,周正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下官不知。”
滿殿皆驚,還有人欣喜。
立即有人站出來,厲聲嗬斥道:“你既然不知,為何還敢上那樣的奏本?你可知道,你那道奏本已經引起多大的後果?!”
“如此國社大事,你居然信口開河,周征雲,你有幾個腦袋!”
“荒唐!一個的監察禦史,年不過二十,就以這般的狂悖之言邀清名,日後還了得,此人必是奸佞!”
“陛下,臣請嚴厲懲治周征雲,此列決不能開!”
“臣附議!”
“臣附議。”
一時間有十多個人站出來,全都是附議,要求嚴厲懲治周正。
周正站在朝堂上,如同狂狼中的船,隨時都將傾覆。
有不少人詫異,上次周正舌戰群儒,不落下風,這次怎麽回事?
難道是周正知道闖了大禍,想要息事寧人?以苟且活命?
有人冷笑,這個時候做縮頭烏龜,晚了!
李恒秉抬起眼皮,看著周正紋絲不動的側臉,麵無表情,以他對周正的了解,周正不會這樣束手就擒。
李恒秉不信,啟也不信,他仿佛沒有看到群臣的憤憤之態,望著周正道:“周卿,你可還有其他話?”
語氣平淡中帶著嚴厲,言外之意就是周正不反駁,那就要依靠群臣所請,嚴厲製裁周正了。
聽著啟的話,不少人神色激動。
周正這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擾亂他們計劃,令他們不舒服的人,終究還是要被踢出去!
又要回歸他們熟悉,可控的朝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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