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立極出列,道:“陛下,不管是遼東,還是國庫都事態複雜,非一時半會兒可以定論,臣請各部詳議,改日上奏。”
啟看著黃立極沉默了好一陣子。
黃立極舉著板笏,低著頭。
大殿裏氣氛更加安靜了,眾位大臣不願意談及這些。有些人是知道不能深究,也深究不了。有些是明白,若是深究會牽累到他們。更多人是冷眼旁觀,站著看熱鬧。
周正還站在殿中,好似已經置身事外。
他的幾個問題都是這些大人們不願意深談,提及的,現在他提出來,足夠堵他們的嘴。
啟明顯有怒意,但他沒有發作,沉默一陣,望著周正淡淡道:“既然眾卿都覺得周卿的有道理,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監察禦史有參政之權,不得隨意攻訐,更不能胡編亂造的連章摶擊,沒完沒了,視君上於無物……”
李恒秉怎麽可能這麽輕易放過周正,不等啟完,他一步踏出,抬著手,沉聲道:“陛下,臣浙江道監察禦史李恒秉有事起奏。”
啟知道李恒秉就是上次與周正爭論的人,也記得李恒秉彈劾周正的那道奏本,表情忽然有些玩味,眼神瞥了一些人,道:“。”
李恒秉麵無表情,語氣慨然,道:“陛下,不管周禦史的有多在理,我朝還是要立於眼前。眼前就是,遼西已不可守,不大淩河無險可據,遠離山海關,即便是寧遠,錦州也不過是城,一旦被圍就是孤立無援,即便一時攻不下,賊奴圍困個把月也必然不攻自破。若是朝廷一昧要求守,臣恐山海關也遭連累,威脅社稷,得不償失。”
朝堂上頓時響起一陣陣嗡嗡聲,遼東的局勢雖然因為袁崇煥守住寧遠而有所改觀,但大明朝廷沒人認為袁崇煥能守住第二次。
失守寧遠,似乎隻是時間的問題。
與其浪費無數錢糧填入遼東的無底洞,還不如精兵簡政退守山海關,省心省力,以圖日後。
這是朝野非常多的人的想法,好似也理所當然。
周正立即抬手,道:“陛下,山海關確實是下少有的雄關,臣也認為能擋住建虜,但若是建虜繞過山海關入關,沒有了遼西。後果將不堪設想!”
崇禎二年,也就是後年,建虜從喜峰口突然入塞,包圍京師,紫禁城大震,調的就是遼東兵馬救援,如果僅剩下山海關,還能、還敢調兵嗎?
而且,若是建奴再分兵從背後攻打山海關,兩麵夾擊,山海關還如何守得住?
山海關若是失守,建虜可隨時南下,誰敢想象那般光景?
遼西走廊這個縱深對大明無比的重要,絕不能有失!
李恒秉聞言,淡淡的哼了一聲,轉過身看向周正道:“建虜除了山海關別無他路入關,莫非他們要走海路,從津衛打入京師嗎?”
周正直視他,道:“從山海關到甘肅鎮,九邊重鎮,你能告訴我,他們每一處都如山海關一樣,牢不可破嗎?”
李恒秉頓時冷笑一聲,道:“不知所謂!想要繞過山海關,建虜得繞道上萬裏,並且經過蒙古察哈爾的地盤,他們是瘋了嗎?”
建虜之所以在崇禎二年冒險入關,確實是逼不得已,冰河不是隻在大明關內,遼東本來就貧瘠,建虜原是漁獵民族,現在建國,人口漸多,不事生產,又沒有外入,在災之下,即將崩潰之際,除了發瘋一般的冒險入大明劫掠,還能如何?
這些周正自然沒法跟李恒秉以及啟解釋,不由得沉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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