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他的後背都濕了。
這位崇禎皇帝,周清荔越來越了解,越發不敢大意,謹慎微,以免在他心裏落下一絲不好印象。
他這一招‘以退為進’也是冒著風險,好在,結果比他預想的還要好。
周正去了永平府,雖然沒有具體官職,卻能全權署理永平府,無人掣肘。
‘為父能做的就這麽多了……’周清荔慢慢走著,心裏輕語。
周清荔剛出皇宮沒多久,聖旨未下,消息卻已經傳了出來了。
周正要走,不知道多少人長舒一口氣,仿佛心裏壓著的大石沒了。
周正對很多人來都是威脅,一來他直言無諱,很容易戳中他們的痛處;二來就是周正現在裹挾著清名,他要是彈劾誰,肯定會朝野震動,跟風雲集。
很多人,都在幸福的微笑。
周正也聽到了消息,但是聖旨沒下,他還無法進宮領旨謝恩。
周正此刻在田府,正與田珍疏對坐喝酒。
田珍疏自然也得到消息,看著周正道:“如果是其他人,應該會掛都禦史,最低也是僉都禦史的頭銜,總理或者總督地方,你這個特殊,估計就是以監察禦史的身份,署理永平府。”
‘署’,其實就是‘臨時’、‘暫代’的意思。
周正知道他資曆太淺,掛不上僉都禦史,也不能總理或者總督地方。
他的事情已經算是定下,不太想多談,反而問道:“我聽,你們在上書,試圖為黃立極申辯?”
田珍疏銅鈴大眼有些猶豫之色,道:“元輔還是多有功績的,如果他也被問罪,怕是舉國嘩然,百官惶恐,於國於朝廷不利。”
周正心下明白,不止是這樣,多半是清流裏的人與黃立極或者閹黨有太深的牽扯,不能持續的‘深挖’,否則禍患無窮。
但他們顯然低估了新皇帝對魏忠賢的憎恨,清算閹黨,是崇禎最堅定的決心,誰也阻擋不了。
“慎重。”周正出兩個字。
田珍疏了解周正,向來嘴嚴,能從他嘴裏掏出的話,都極其珍貴!
田珍疏沒有多問,點頭,道:“你此去永平府,可有需要我幫什麽忙?”
周正微笑,道:“以後怕是少不了你這個僉都禦史幫忙。”
田珍疏剛剛升任僉都禦史沒多久,聽著就笑道:“隻要你惹的人不是太厲害,我在都察院給你壓著。”
周正舉起酒杯,道:“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田珍疏笑著應和。
不管朝野如何紛擾,他們二人都算是‘高升’,‘躊躇滿誌’。
田珍疏升任僉都禦史,已經算是大明最中堅的官員了,隨時可能邁入高官行列,成為大明朝廷的大人物。
周正履新地方,是早就籌謀的事情,必然要大幹一場。
兩人心照不宣的碰杯,對視,一仰而盡,又是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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