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十多年後,周正會走到今這個地步。
他們難望項背。
“征西伯就是征西伯,氣度如此,果然非凡!”
“是啊,征西伯向來敢做敢言,我記得啟六年,征西伯第一次以監察禦史入朝,在金鑾殿上將滿朝文武罵的無地自容,慷慨直言,毫無懼色……”
“我當時也在,滿朝文武,無有一人敢對,莫不相慚啊……”
“哎,若非朝堂滾滾諸公皆是庸碌無為,何至於讓闖賊打入京師,社稷憑白遭難啊……”
“現在也不遲,剛才征西伯不是了嗎?朝堂要撥亂反正,大舉革新!中興大明,正是我等奮力報國,重振山河的好機會啊……”
狀元樓門口,不知道多少人在議論紛紛,全是滿臉興奮,充滿了期待。
田珍疏,鄭守理等人的表情就更加複雜了。
周正這些動作,沒有刻意隱瞞,很快就傳遍京城,即便是在戒嚴的情況下。
內閣。
周延儒聽著範文景的匯報,老臉一片鐵冷的漠然之色,道:“我知道了。”
範文景看著他,頓了片刻,道:“元輔,聽,張尚書,陳尚書病了。”
也就是禮部尚書張四知,戶部尚書陳演。
周延儒哪裏不知道他們的心思,無非是被嚇破膽,想要明哲保身。
周延儒抬頭看向範文景,冷聲道:“告訴他們,就是死,也要給我死在京城!”
這就是堵住了這兩人以及還有類似心思的人的退路了。
範文景知道他們現在的困境,道:“是。”
周延儒揉了揉太陽穴,道:“宮裏有什麽消息嗎?”
範文景神情有些疑惑,道:“沒有。按理,早該下旨了,但宮裏很安靜,沒有任何風聲,下官也不好打聽。”
‘金鑾殿謀刺聖上’,這是不赦大罪!皇帝應該最為憤怒,下旨給外廷嚴查嚴審嚴辦。
偏偏皇帝去了一次刑部,怒氣衝衝回來後,就關了乾清宮,誰也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
宮裏沒有旨意,各衙門就沒有亂動,各處的衙役,緹騎也都不再動作,戒嚴的京城,顯得有些詭異的平靜。
周延儒倒是能猜到一些,眉宇間一片厭煩。
乾清宮的皇帝不話,那外麵就任由周正擺弄,皇帝沉默的越久,周正能做的事情就越多。
周延儒不想給周正這麽多時間,偏偏皇帝這邊剛剛被激怒,現在去求見,催促他下旨,怕是會火上澆油,適得其反。
周延儒發現,他被夾在周正與朱慈烺之間了。
左思右想,周延儒道:“你的是對的,我該去找周征雲好好談談了。”
範文景躬著身,沒有話。
‘金鑾殿謀刺’一案,正反都在征西伯那,他誰是同黨誰就是同黨,哪怕周延儒是,那就是!。
從昨起,征西伯事實上已經掌握了大明最高的權力,以及輿論!
周延儒想著要與周正談,實則也倍感壓力,上一次他還盛氣淩人,這一次,卻是要去委屈求全了。
“去找征西伯吧,地方他來定。”周延儒默然一陣,道。
範文景從這‘地方他來定’裏知道,短暫平穩的權力格局,已經滑向周正那一邊了。
“是。”範文景平靜抬手,心裏輕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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