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蓮當前行至庭院一角,靜靜佇立,卻沒有回過身來。
南鷹望著她孤傲冷豔的動人倩影,和那螓首低垂時臉龐鬼斧神工的柔和曲線,心中的憐惜之意油然而生。這個貌似堅強的奇女子,她的內心中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沉重?
他柔聲道:“你有什麽話,想要對我嗎?”
“他叫鄭泰,字公業,開封人,現居尚書侍郎之職!”鄭蓮側著頭想了想道:“從前的事情,我便記不太清楚,不過你一查便……”
“我不是想問這些!”南鷹輕輕打斷道:“我是想問你,為什麽從前對我,家中人全都故去了!他明明是你爹,你為何不認呢?”
“我的親人已經全死了!就在你我相識之前,她們全在那場可怕的瘟疫中死了!”鄭蓮驀然轉過身來,冷冷道:“至於他,早在十多年前,他將我們孤兒寡母趕出鄭家之時,我便再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既然你仍然姓鄭,他便還是你爹!”南鷹歎息道:“縱然他有千般不是,你也不必坐視他受苦?”
“他受苦?這十餘年來,你知道我娘帶著我和弟弟吃了多少苦嗎?”鄭蓮尖叫起來:“一個婦道人家,卻無故被夫家趕回娘家,這是比死還要痛苦的折磨!誰來憐憫過我們!”
“臨到最後,娘和弟弟也沒能過上好ri子!就這麽滿含著傷心和病痛的走了!”鄭蓮怔怔的流下淚來:“若非是遇上你們,我其實也早已不想活了!”
南鷹心中一顫,猛然記起了當ri初識鄭蓮時,她麵對死亡那種麻木的神sè,還有眼中那空空蕩蕩的死氣。
“我恨他,恨不得他立即死在我麵前!”她咬著牙道:“我幾次想要隨著娘姓,娘卻不準!她孝道是立身處世之本,縱然父親有錯,也依然割不斷那濃濃的血脈之情!為了不再看到她眼中那幽幽的失望,我忍了!可是,我卻絕不會原諒他!”
“我現在至少有六成把握,鄭泰是幹地支中人!”鄭蓮突然冷靜下來,這種變化來得突然而又可怕,她仿佛是著一個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人:“十餘年前,正是子二次黨錮之時,他一直不仕,也正是受此影響,我有理由相信,他就是那時加入了幹地支!也正是那時,他狠心將我們趕出了家門,隻怕正是為了不影響他的大計!”
“你,這樣的人!”她轉過臉來,伸手拭去俏臉上未幹的淚痕,平靜道:“還能算做是我的親人嗎?”
“那麽,你父親會不會有什麽苦衷?”南鷹輕輕道:“我雖然未為人父,卻知道一個父親為了自己的孩子,連ing命也可以不要!”
他又想到了老爹,那渾身浴血的蒼老背影,和那顫抖著伸出的染血手掌。這一刻,他的心碎了,這就是父親啊!
“苦衷?”鄭蓮茫然道:“他有嗎?縱然有,又何至於拋妻棄子?”
南鷹望著她近乎麻木的神sè,心中一痛。他伸出雙手,按在鄭蓮肩上。
手掌下,她瘦削渾圓的肩頭正輕輕的戰栗著,暴露了她心底深處的惶恐失落和絕望無助。
南鷹溫暖的手掌落在她的肩上,她有些驚慌的抬起頭來,卻隨即又低了下去,並沒有避開的意思。
“忘記問你了!鷹巢的生活開心嗎?”南鷹溫柔的聲音傳入耳中,鄭蓮的臉上終於現出了一絲欣喜。
她輕輕點頭,低聲道:“很好!看來你當初得對,我是真的離不開你們啦!”
“而你們,也不許不要我!”她突然罕見的露出了兒女之態,嬌嗔道:“否則我和清兒一齊揍你,管你是不是主公!”
“當然不會不要你!我們都是一家人,是親人!”南鷹微笑道:“而你和清兒,就是我的親妹妹!我怎麽舍得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