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一望無際的黃土地映襯著古道滄桑。而道旁的渭河中,滾滾江水一路向東流去,更仿佛預示著光陰更迭,世事蒼茫。
悶雷般的蹄音打破了地間的寂廖幽冷,一支約有千人的輕騎部隊正護著一輛馬車現於官道之上,向著涼州方向一路疾行。
一名英姿勃發的將縱馬與那馬車並行,他麵現焦急之色,不時側耳傾聽車內動靜,口中不住的催促:“快!快!再快一點!”
然而,隨著色漸暗,官道顛簸,整個隊伍的速度仍是不可避免的慢了下來。
突然間,車內一個少年的聲音驚呼道:“不好!他……他又吐血了!”
“慢!慢著點!”一直連連催促快行的將頓時慌了手腳,立即向著馭車之人改口:“唉我你慢著點兒啊!人命關啊!”
“聒噪!”那馭車之人白眼一翻:“要不你來?煩了我一路,你還有完沒完?”
“高大哥!高大爺!”那將苦笑道:“誰不知道您是渤海軍中一等一的禦車好手!否則,您能親自充當車夫嘛?”
“不能再行路了!”那馭手瞧了瞧色,斷然道:“我們已經遠離長安,道路愈加難行,而我們又不熟悉沿途情況,隻能紮營休息!”
“可是,我們沒有時間休息!”那將瞧了瞧車內,神色黯然道:“如果不能盡快與叔父會合,我,我隻怕他撐不住了!”
“休要顧慮,因為你已然立了大功!”那馭手放緩了車速,微笑道:“若是沒有你神兵降的千裏馳援,將軍必定痛失一臂……他會為你驕傲的!”
那將麵上泛起一絲自豪的神色,悠然神往道:“也不枉我力排眾議的趕來,雖然沒能幫上叔父,卻也幸好是錯打錯著……”
車簾撩處,一個豐神俊秀的少年伸出頭來:“阿策,我們必須停下了,他一連吐了好幾口血,又昏迷過去了!”
“全軍……”那將吼了半句,猛然間醒悟過來,忙又壓低嗓門:“就近紮營!”
整支騎兵隊伍慢慢放緩了速度,悶雷般的蹄音漸漸息止,然而,馭手、將和少年三人卻同時露出愕然之色,一起側耳傾聽……沒有了奔行中的噪音幹擾,遠方那一絲雷動之聲卻清清楚楚的傳入耳中。
“這……難道會是?”三人麵麵相覷,突然間同時露出狂喜之色:“這麽快!”
“快去前方查看,若真是叔父趕至,便立即引導前來!”那將努力壓下激動的心情,體現出與年齡絕不相稱的良將風範,沉聲道:“在此之前,我們絕不可麻痹大意……全軍列陣,準備防禦!”
少頃,遠方一支響箭衝而起,尖銳的哨音久久不絕。
“真是將軍到了!”那馭手整個人跳了起來:“那是我們渤海軍獨有的問路箭!”
“太好了!”將探頭入車,見那車中之人仍在昏睡,如釋重負道:“可算是有救了……”
“有那麽神嗎?”那俊秀少年懷疑道:“人一到就能藥到病除?世間哪有這等神醫?扁鵲重生也做不到啊!”
“閉嘴!”那將瞪起眼睛:“再敢置疑我叔父,心我與你絕交!”
“行行行!你家叔父就是神人!”那少年吐了吐舌頭,然而眼中那一絲猶疑之色卻並沒有消散……他照顧了那病人一路,沒有人再比他清楚那病人的病情了。
狂風暴雨般的蹄音隆隆響起,昏暗的夜色中,仿佛有一條無邊無際的火龍一路蜿蜒而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