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與城牆的碰撞,依舊還是那麽慘烈,連一身鐵甲都沒有的草原人,攀爬起城牆來卻奮勇無比。
在所謂“人道主義”還不是一個詞匯的時候,一切就會越發血腥殘忍,就如這些草原人,往城牆上爬會死,回頭也會被殺,甚至全家老都要沒命,除了拚命往前衝,還能怎麽樣?
這已經不關乎個人的思想了,古代的許多事情都是難以理解的,就像室韋人成吉思汗鐵木真大殺四方的草原,每每打敗了一個部落,但凡高過車輪的男人都要殺掉,女人卻都會留著。
卻是那些女人,剛剛死了孩子與老公,卻還要服侍仇人,給仇人生兒育女。而那些並沒有車輪高的男人,其實他們也早已開始記事了,但是長大之後,又成為了成吉思汗麾下最勇猛的戰士。
這些事情,已然不能用一般的道理去解釋,成吉思汗麾下,絕大部分的忠誠勇士,幾乎都來自他自己的仇人,但是成吉思汗就帶著他的這些仇人們征服了歐亞大陸。
草原人的悲哀,難以言,大概是草原人們最擅長的就是忘卻悲哀吧,能活著就不易了。
命如草芥,興許是一個比想象中更加深刻的形容詞。
大同城牆腳下的琴音還在,越發動聽。
甘相公聽著琴音舒暢的節奏,也聽得城牆上越發有規律的呼喊哀嚎聲,一切都在有條不紊。
甘相公自己也放鬆了不少,他知道這座大同城,今日無礙。
所以甘相公的手指,放鬆地敲打的座椅扶手,打出的也不知是琴音的節奏還是哀嚎的節奏。
連那彈琴的姑娘,似乎也越發安定了,好似連她都知道這大同城今日破不了,敵人進不了這座城池。
所以她還是會時不時悄悄觀瞧一下這位年輕的甘相公,有時候看著看著也會入神。
忽然並未睜眼的甘相公輕聲問道:“你,是遼國好還是大宋好?”
“啊?”姑娘有些詫異,詫異閉眼許久的甘奇會忽然發問,而且問的還是這種問題。
“燕雲是遼國的時候,好不好?”甘奇問道。
“嗯,也還好吧,奴家是百姓人家,家中有一些資產,日子過得不差。契丹人當官的時候也這麽過,宋人當官的時候也這麽過,平平常常的日子。”姑娘範墨嫣答著。
甘奇睜眼了,帶著微笑:“契丹人好不好?”
“有些好,有些也不好,但是大多數契丹人還是不錯的,以前我家鄰居就是契丹人,與漢人沒有什麽兩樣。”
“那宋人好不好?”
“嗯……大多數宋人自是極好的,也有仗勢欺人之輩,我家隔壁那契丹人的宅子,如今住著許多河北來的軍漢,也有個別軍漢欺壓良善。”
“那一家契丹人呢?”
“聽主人死了,家眷有些去了西北的牢城,有些發賣了。”
甘奇點點頭:“嗯。”
“相公問奴家這些是……”
“沒什麽,我隻是在想有朝一日,契丹人會不會把漢人當自己人看,契丹人會不會幫我去打仗,契丹人會不會與漢人再也沒有了區別。”幾百萬契丹人,哪裏能殺得完,總要有一個處理的辦法。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