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罐子裏的尿水洗手……
祁夢君慶幸自己白日裏沒有吃太多東西,若不然這時候都不夠她吐的。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釋然,的確,花柳病啊,那可是致命的爛病,誰聽了不得趨避三尺。
“臭婆娘,老子等會兒砍死你吧!”
醜臉男洗完手,往身上揩了揩,本就髒得不成樣子的破布衣衫更髒了。舉起木棒準備打她,但一想到她身上的病,又嫌棄地放下了棒子。
他惡狠狠說完,轉身就提腳離開,祁夢君嘴唇動了動,想讓他把尿罐拿出去,但想了想還是作罷。
忍忍,再忍忍吧。
天邊的紅霞也快散沒了,祁夢君抬頭望著天,直到把天養成藍灰色,軟骨散的藥力才散得差不多。
差不多,但就是殘留的那一點也讓她行走困難,更別說是還有過敏引起的惡心乏軟。
但此時不得不慶幸他們沒有把她捆住。
祁夢君扶著牆壁走出破屋,經過那尿罐是嗓子一癢,險些沒吐出來。
出了破屋,她打量四周的景色,熟悉的環境她倒是記得是哪,不過從這回去腳程至少有半個時辰。
她咬咬牙,撿起一根木棍,拄著往前走去。
踉踉蹌蹌的身影蹣跚在逐漸黑去的山林小路間,時不時還栽倒進泥潭弄得滿身汙泥。
出門時香濃特意給她梳的發髻被樹枝勾得亂成一團,像是鳥窩。
祁夢君借著水盆照了照自己的模樣,一時不知是哭是笑。她身上越來越癢,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喂,快滾開!不要妨礙老娘做生意。”擺攤賣盆的老板娘夜晚裏也要做生意,指著比乞丐還不如的女人大聲嗬斥。
祁夢君默默地挪開步子,望了望街上的景,不由得感慨好歹是進了城。
等到夜深,燈火通明的仁王府門前來了個人。
“你是誰?”
府裏守門的變成了她這個婆子,那些年輕力壯的男人都被派出去找祁姑娘了。這時怕已經尋出京城外了,
她聽見敲門聲出來,卻見是個全身烏黑麻漆的人,看不出男女,也看不出年紀。
那人愣了愣,突然抬起手,老婆子嚇得往後一躲,藏在門後看她。
她抬起手,抹去臉上的泥,露出一張勉強能辨認的臉,幹澀道,“婆婆,是我。”
安靜焦躁的仁王府,驀地爆發出一聲含著哭腔的喊叫,老婆子連忙跑出去,摟住烏黑麻漆的人大聲哭道,“我的姑娘喲,你怎麽成了這個樣子,到底是哪個遭刀砍的欺負了我家姑娘喲,簡直不得好死!”
聞聲出來的人一看到那張模糊的臉,一時眼裏的熱淚止不住地往下落,就連秋水都忍不住掉了幾顆眼淚。
“快,快通知王爺和阿致他們,姑娘安然無恙地回來了,不用找,也不用擔心!”
話音剛落,被團團圍住的人突然咚的聲倒下。
傳消息的人看著秋水,秋水看了看倒下的人,又看了看他,一時相顧無言。
再說祁夢君,經曆一番波折還不容易熬到王府才暈倒,結果一醒來就對上張黑麵。她望著他幽深的眸子愣了愣,隨即淡定地閉上眼,沉默裝睡。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