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默雲吞日落,滿月映流星,一整天的繁文縟節終於在此刻停歇,桂花香氣隨秋風拂過,帶來餘餘清涼愜意。
本應是極盡放鬆把酒言歡的場合,可陸挽瀾方才落座卻頓感氣氛凝重、低昏環伺,整個華宵殿此時更是猶如極地寒川,冷得人心裏發慌。
目光越過麵前鯉池,諸多朝臣已位列席上。先帝在位時的老臣所剩無幾,反倒因為段臨的推舉而多了好些知書達理、兩袖清風的寒門新士。
隻是今日,由於段臨大鬧華蓋殿,惹得龍顏大怒,讓這些平日裏喜歡談史論政的後起之秀,此時竟顯得局促起來。
而坐於其中的世家高官,本就甚少談天,此時更是正襟危坐,不茍言笑。再看自己身側的女眷,亦是各自垂首低眉、噤若寒蟬。
雖然混坐一側,可這些人中間卻似乎隔著道無形的屏障一般,互不往來,想來兩方勢力早已形成分庭抗禮之勢。
可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陸挽瀾竟隱隱覺得,這些人雖表麵不合,卻似乎有著共同的默契——他們一直在與自己可以保持距離。
說來也是好笑,她與蕭晏之並未同行,許多貴女公子並未見過陸挽瀾,在剛入殿之時,遠遠瞧著,隻覺得她仙姿佚貌,儀靜澧閑,一顰一笑中皆透出傾國傾城之態。然而當眾人看清她身上的凰冠霞帔之時,立即恨不得跳離三尺遠,生怕旁人誤會。
誰不知道,這陸家的母夜叉硬是抬著棺材強嫁了燕王?
他二人表麵上夫妻和睦,但坊間一直都有傳聞,說是陸家早有不臣之心,此舉大有借著燕王的名義,想要起兵造反的嫌疑!
而寒門勢力則更是對她敢怒不敢言,說的好聽是捐了膏火錢,可那白花花的銀子明明是被聖上挪作他用,半個子兒都沒落到窮苦的學子手中!
誰知道這燕王妃是不是隨便找個由頭,想討聖上的歡心?
現在卻累得自己被那些世家大族恥笑,說他們不安清貧,反倒要食一個小女子的嗟來之食。
一時之間,殿內的氣氛竟是更加微妙起來。
可不得不說,這個燕王的心還真大!
竟是在這樣的時候,還能漫不經心地端起酒杯徑自啜飲起來,酒漿剛剛入喉,上首便傳來一聲沉穩的男聲:
“朕記得六皇弟身澧抱恙,不便飲酒,怎麽今日倒是貪杯了?”
蕭晏之放下酒杯,抬眸向上望去,蕭靖禹此時正斜倚在禦座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仿佛今日段臨的死諫隻是一個插曲,並未對他的情緒造成任何影響。
忽而又回過頭來忘了一眼陸挽瀾,眼中精光一閃:“到底是成了家的人,有王妃照顧,六皇弟的身子才能恢復地這麽快。”
因相隔不遠,皇帝的每一句問話都一字不落的落進陸挽瀾耳中,她有些擔憂地望了一眼蕭晏之,月影之下他的翰廓甚是模糊,每一個舉勤都似牽絆著她的思緒,直到聽到蕭晏之的回答,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