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有理。”
陸雲禮放下黃冊,坐回長案前:“本官素來知道戶部管理嚴苛,對錢糧賦役之事更是錙銖必較,各清吏司絕不會允許所轄之地出現半點差池。原還想從中尋些蛛餘馬跡,如今看來,這些清冊記載對於查清山西布政使蔡察一案,怕是起不到關鍵作用。”
見他無奈嘆息,姚鬆鳴心裏翻了個白眼,言語更是透著不遜:
“既是無用,陸大人調這些原本過來做什麽?難不成是擺設?”
他這問話雖有些諷刺,卻也說得過去。
環顧整個刑部後堂,隻見燭光暖影輕晃,銅鼎沉香靜燃。
除了烏帽緋袍的陸雲禮麵前,置有一張烏木長案外,隻擺著兩排樸實無華的烏木官帽椅便再無其他。
堂上空滂滂的。
若不是因著幾十個檀木箱子摞在這,恐怕置於此間的二人,說話都要有回聲了。
陸雲禮看姚鬆鳴麵色一變再變,整張臉在一襲千山翠色的錦袍映襯下,已經綠成了鹹菜色。
一張如玉麵容終於不再繃著,殷色薄唇緩緩笑出一排貝齒:
“釣魚。”
“釣魚?”
姚鬆鳴眼角一沉,不待細問,便被堂外一聲稟報打斷。
“報!!”
來人真是陸雲禮貼身侍從,他麵色凝重,快步行至案前低聲道:
“大人,屬下多方打聽,可宮裏頭一直都沒有五爺的消息傳出來,淑太妃的人晌午傳話說,太子回宮便想去付貴人的伊影閣,但是被謝太傅攔下了。現在整個皇宮被神機營中軍圍得密不透風,裏頭的人什麽消息也傳不出來。”
“知道了。”
陸雲禮聽罷,瞬間收起嘴角笑意,緩緩走到姚鬆鳴麵前:
“今日攪了令妹的提親之事,是本官無禮在先,可實屬無奈之舉。不妨跟姚把總挑明,太子生母付貴人染上了時疫,舍弟昨夜入宮給貴人診治,到現在還沒有出來。本官向來不與神機營打交道,可此事非同小可,能否勞煩姚把總......”
“末將明白。”
大是大非麵前,姚鬆鳴還是拎得清楚。
他抬手阻止陸雲禮的躬身行禮,便轉身向外走去。
可人到門口卻又停住,回想起父親特意交代的任務,有些急切問道:
“不知陸大人為何要對末將說山西鹽引清冊的事? 這清冊賬簿浩如煙海,短短兩個時辰之內,大人是如何核對出有所缺失的?”
“恰巧罷了。”
“那依大人所見,這清冊會在哪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